一出病房, 护工全部围了上来,慌里慌张的,显然是领了江无禾的命令, 将池兰熏和芙洛琳隔了一段很远的距离。
两人根本无法交流。
“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芙洛琳生气喊道, 黑着脸,生气地想要甩开抓住她胳膊的手。
平日里前呼后拥的大小姐, 现在却被一群护工连推带拽,毫不讲道理地塞进走廊尽头的电梯间。
“实在抱歉, 我们也没有办法。”护工忐忑不安地说着, 一边向芙洛琳和池兰熏道歉, 一边将他们二人迅速带离医院顶层。
比起芙洛琳, 护工对池兰熏的动作明显小心了许多。
“请您先到一楼贵宾室稍事休息。”
在医院走廊的灯光下,池兰熏的肤色是近乎病态的白,像是上好白玉雕琢而成, 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试试触感会不会也像白玉一样带着丝丝凉意。
顺着细雪似的脖颈看下去, 病服衣领向两边微微敞开, 随着浅弱的呼吸, 露出两弯深深的锁骨。
推着轮椅的护工神色怔松, 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直到有了窒息的感觉才猛吸一口气, 却闻到了一股与刺鼻的消毒水味完全不同的、若有若无的柔软香气。
池兰熏疑惑地蹙起眉, “你们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他”指的自然是江无禾。
江无禾哪来这么大的权力?
这所私人医院的护工竟然为了江无禾的命令, 连池家和芙洛琳的家族都毫不顾忌。
单凭江家的权势还做不到这一点,除非江家攀上了一个极其庞大的家族。
推着轮椅的护工浑身一震, 过了好半天才苦着脸道:“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从护工惶恐不安的样子来看, 他们并非有意隐瞒, 而是真的不敢透露一丁点信息。
池兰熏慢慢抿起了唇,他想起了江无禾病房门前那两个举止怪异的黑衣男子……
难道江无禾攀上了连他也一无所知的池家?
池兰熏最终没有再问,乖乖坐在轮椅上,任由护工推着他离开了医院顶层。
芙洛琳尚且可以反抗一下,但凭他一只手就能制住的身体,又要如何向护工反抗呢?
池兰熏和芙洛琳被带到了医院一楼贵宾休息室。
他们两个进入休息室之后,护工们就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
说是守在门外,却更像是监视。
不过也算是给了池兰熏和芙洛琳交流的空间。
装潢极尽奢华的休息室安静下来。
休息室本就大得离谱,芙洛琳还故意坐在了离池兰熏最远的角落,两只手搅在一起。
芙洛琳自知身份瞒不住了,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心虚地瞥了一眼池兰熏。
池兰熏恰巧也抬眸看向芙洛琳,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撞上。
池兰熏只愣了几秒便回神,张了张口,正要问芙洛琳关于“哥哥”的事情,芙洛琳却鼻子一皱,紧接着哭出了声。
一连串泪珠往下掉,芙洛琳吸了两下鼻子,勉强止住哭声,泪眼汪汪地看着池兰熏,“我什么也没干,你别、别怪我……”
池兰熏沉默了一瞬。
看到芙洛琳莫名其妙地哭起来,他更加确定了眼前这个芙洛琳就是他最初见到的那个芙洛琳。
“你先擦擦泪——”池兰熏习惯性地想要抽出丝帕,却发现自己正穿着医院的病服。
芙洛琳突然停下啜泣,顿了几秒,抽抽噎噎道:“你是不是嫌我哭得很丑?”
说完,也不听池兰熏说话,哭得更凶了。
意识到满脸泪水实在是不好看,芙洛琳十分珍惜地拿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边哭边擦。
贵宾休息室里没有围观的学生,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
唯一的观众池兰熏没有出声打断芙洛琳,只是视线扫过时,无意间发现芙洛琳手上拿着的丝帕有点眼熟。
淡紫色,上面还绣着极具代表性的紫罗兰。
顺着池兰熏略显疑惑的目光,芙洛琳愣愣地盯着手里的丝帕,一瞬间,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