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哭得更凶了,用力攥住对方的袖子,泣不成声:“陛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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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懿其实没搞明白温亭到底想说对不起他什么,他明明只是想要安慰他一下,却反而让他哭得更厉害,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安慰好像没有得到成效,还适得其反。
但他实在没力气再继续了,他现在困倦得很,思维也开始变得迟钝,迫不及待想要上床睡觉。
回到自己房间,他立刻在龙榻上躺倒。
谁料下一秒,黑衣暗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直接在他龙榻边双膝跪地。
楚懿皱起眉:“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
十七没动弹。
楚懿不想搭理他,准备就这么睡了,可过了好半天,还是没听到有人离开的动静,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就见十七跪在榻边,双手托着他平常佩戴的那把腰刀,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跪了多久。
楚懿被他这举动搅飞了一点瞌睡,终于坐起身来:“何意?”
十七放下刀,冲他比划:【十七抗旨不从,请陛下责罚。】
楚懿叹口气。
他疲倦地说:“责罚就责罚,拿把刀给朕又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顿了顿,思维迟钝的脑子反应过来什么:“按你们暗卫的规矩,抗旨不从该怎么罚?”
十七把头埋得很低,似乎不敢与他对视:【砍一只手。】
楚懿:“……”
真行啊。
他还以为抽几鞭子也就得了,居然砍手?
这规矩谁定的?先帝?还是摄政王?
十七又把刀往前递了递:【请陛下责罚。】
楚懿看着他,愈发觉得今晚的事古怪,能让十七宁可被砍一只手也要替摄政王隐瞒的,到底是什么事?
他摸过那把腰刀,只感觉这刀沉得要命,比裴晏的佩剑还要沉,他慢慢抽刀出鞘:“左手右手?”
锋利的刀刃泛出森然冷光,十七细微地颤抖了一下,用力咬牙,还真在左手和右手之间犹豫了一下,随后解下左臂上的护甲,将手腕抬到对方眼前。
楚懿看着他因为紧张而攥起的拳头,心说来真的?
这小暗卫,脑子是木头做的?
他定定地注视他片刻,扬起了手中的刀。
十七下意识把头撇向一边,闭上双眼。
腕间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他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他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看到落在自己手腕上的并不是刀刃,而是刀背。
他之前在外面站了太久,刀也被冬夜的寒气沁得冰冷,腕上的皮肤让这寒意冻疼了,他心里却不可抑制地热了起来。
“你还真以为朕要砍你的手?”楚懿笑了,笑着把刀收回刀鞘,扔还给对方,“拿去,这东西沉死了,下回拿个好用的玩意给朕。”
十七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刀,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陛下不罚我?】
“罚当然要罚,你不听朕的话,朕生气得很,”楚懿懒洋洋地看着他,他倚在榻上,没骨头似的,“但朕不喜见血,不要动不动就抽鞭子、砍手什么的,既然你已经是朕的暗卫,就要按朕的规矩来。”
十七把刀别回腰后:【那陛下要如何罚我?】
“就罚你给朕暖床,”楚懿一指身下的龙榻,“三天——啊不,三十天。朕要是有哪天晚上就寝时发现被子不是热的,拿你是问。”
十七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耳根一点点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