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阳滋公主处理着医院的事物时, 耳边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叮咚’声。这是天幕传来的声响。阳滋公主手顿了一下,她打开观看, 不是后世人给她的回复, 而是通讯员七号通知她皇帝召见。她放下了手中的事务,赶往了宫殿。在这个需要人力传达消息的时代,一切都是缓慢的,甚至不是千里、百里传音, 哪怕只是咸阳城内召人, 有时候都得耗费一天的时间。而天幕, 它可以直接省掉一半, 所以哪怕嬴政再克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便开始越发的喜好用天幕召人——当然, 这只局限于他的心腹大臣之间。没错,阳滋公主也成了始皇的心腹,大臣还算不上,她还没有确切的实权, 这点和巴清不同,对方有直隶属于九卿治粟内史的职位:都内令,俸禄比二千石, 并正在做事。都内令, 只比九卿低一级,而始皇还特地为其加了俸禄来表示优待,当然,巴清要做的事情也也很复杂,她要在不伤农的情况下,逐步普及秦币。想要做到‘不伤农’, 那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此人要精通商业之道,让平民不至于亏损,还能协调各方面的利益,必要时还得拿起来刀杀几个敢于趁机囤积居奇的人……阳滋公主一开始还不懂父皇为什么选择巴清,可现在看,没人比她更适合的了。她精通商业,年纪也大,又没有后嗣,经验充足的同时,又不会被利益诱惑,甚至不少大臣也没有激烈的,以没有以女性不入朝堂为借口来攻击她,毕竟,一个老人,还能再做多久呢?她做得完,大家省了一件事,她做不完,那正好有个肥差能竞争一下,甚至还可以靠着做过的她的经验过河——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没有!而相较于巴清,阳滋公主当然是父皇的心腹,但这是血缘和性别带来的天然优势,而她真正掌握的权力,压根比不上对方。因为父皇让她做了医令。这也是新设立的职位,直属于皇帝,职位低于九卿,名义上和巴清同级,是掌管内外一切与医疗相关的事务,可实际上——她手下的医生还在上学。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是个空头司令,光个名字好听。出现这样情况的起因很复杂,得从她想要接手推广如何正确的给妇人接生说起。她变得和大哥扶苏一样,试图去劝谏父皇。现在回想起来,阳滋公主还觉着自己像疯了一样,居然这么大胆,她什么时候敢敢违逆父皇?不过,阳滋公主不后悔这样做。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那个被父亲溺死在自己眼前的婴儿,那些个躲闪着,谎称夜晚不小心把婴儿压死的母亲。这样的人伦惨剧,要是还要继续持续下去,那才是人间炼狱。在直面这些之后,阳滋公主便旗帜鲜明的站到了公子扶苏这边,只是她的劝谏,并没有迎来父皇的愤怒,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表示‘知道了’就没了后续,对她也变得冷淡起来。这使得母亲和其她姐妹开始指责起来她。她们觉着她‘疯了’,她不应该对朝堂上的事情指手画脚,更不该违逆父皇决策,这完全不像个女子该有的样子!而当时外界来的文士,反而对她一片赞扬。那段时间,阳滋公主承担了极大的压力,她开始找无才倾述,只是对方并没有给予回复,反倒是兄长扶苏过来安慰过她,给她讲了很多父皇的难处,以及现实上各种复杂因素和利益牵扯,并告诫她,不要被表象迷惑,母亲和姐妹们的指责不一定出于坏,而文士们的夸奖,也不一定真的好。在压力中快速成长的阳滋公主认真听取了兄长的建议,她没有让自己沉浸在郁郁寡欢中,而是继续着自己之前忙碌的事情,没有落下。有意思的,是父皇冷淡个月多之后,突然又给她了一道召令,给了她具体的职位,医令。霎那间,指责和夸奖又扑面而来,只是这一次,人变了。那些之前赞扬的文士,各个都觉着她不应该接受这个职位,甚至还开始讥讽,而母亲则是欢喜鼓舞,觉着她又重新获得了父皇的信任——这可是管理所有医士,随时能够知晓皇帝身体状况的人,想做点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而对于阳滋公主来说,没有什么比大落大起更能锻炼人的了。她仿佛看透了一些东西,又好像没有完全看透,不过没关系,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她不曾理会文士们的指责,不仅接下来了这个职位,还开始大张旗鼓的考核,招收医者,顺带着引发了一波采药热,不仅储备了大量的药材,还让农人发了波小财。而在后世人指点着如何搭建医疗体系的时候,阳滋公主在努力学习那些‘管理学’知识。在父皇需要前,她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均衡膳食’——还是后世改善过口味的。甚至,她正在借着后世对于如今药材储备不足,最好在各地培植药材上,一边培养着下属,一边扩张着医令的职权范围,尽力不让它被局限在宫内。走在前往面前父皇的路上,阳滋公主也忍不住思索,她最近是不是哪里做的有些过了,又被人弹劾了,还是什么原因,让父皇如此急切的召见?而进入殿内的刹那,阳滋公主便忘记了自己的所想,她吃惊的看着屋内的巨型图纸。这图纸是由绢布所绘,半米宽,目测能有、四丈长,上面密密麻麻的线条,看的人头晕眼花,而父皇和扶苏兄长正认真观看着,时不时的还商议着什么。有侍人通报,嬴政自然知道女儿已经过来,他没有抬头,还看着这幅地图,倒是扶苏招呼起来她:“阴曼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可是我秦国的全部疆土。”阳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