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坡县令一听说消息后,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直接就快马加鞭地从西边城门跑了。
不到一刻,县城南门就被攻破。
一无所知的羊坡县百姓们,就这样突然地陷入了人间地狱。
五万北戎骑兵饿虎扑食般地涌入了羊坡县,杀人抢劫,糟蹋妇女,无恶不作。
哈丹□□站在县城最高的城楼上,看着满城数万百姓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被他手下的士兵追赶,杀戮,听着那满城的哭喊尖叫,面上带着畅快的笑意,高声道:
“勇士们,尽情享受吧,这是对你们长途跋涉的犒赏!”
底下的北戎兵们怪叫着回应。
主帅的鼓励,让这些人越发肆无忌惮,整个羊坡县都充斥着人间惨剧。
*
“爹!大事不好!刚才羊坡县有人拼死前来报信,羊坡县被北戎大军占领了!”
刘瑾匆匆跑进帅帐,面色凝重地向自家父亲禀报道。
刘渊也是大惊失色:
“有多少人,从哪里攻来的?”
刘瑾道:
“报信的人说,是从东边来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乌压压的一大片,至少有上万人!”
刘渊看向墙上的舆图,目光落在了羊坡县以东的兰阿山上,面上的神情惊疑不定。
“立刻派探子去羊坡县探清人数!”
“是!”
羊坡县离鼎德只有一百多里路,快马加鞭不过一天多就回来了。
刘渊悉心培养的探子还是很有能力的,不仅平安脱身,还带回了更为确切的敌人数量。
从探子口中,刘渊父子不仅知晓了敌人有五万人,更听说了如今羊坡县城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整个羊坡县城全部被北戎大军占领,此时正在城中肆虐取乐,羊坡百姓男人们被杀了大半,许多女子孩童被糟蹋致死,整个城里到处都是鲜血与尸体。
镇守北疆多年,没有人比刘渊父子更清楚北戎大军入城后,百姓们会遭遇什么。
可此时此刻,两人心中还是充满了仇恨的怒火与杀意。
“爹,让我领军三万,前去解救羊坡百姓!”
刘渊沉默许久,满脸的皱纹与白发中都透着悲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羊坡那种平原上与北戎骑兵正面交锋,结果会有多惨烈。
儿子这一去,或许就是生死诀别。
他和那三万士兵,很有可能都回不来。
可他们不得不战。
若有他们牵制着,北戎士兵短时间内便不至于再去肆虐其他城镇。
而且,这不仅是为了百姓,也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战。
北戎此行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鼎德来的。
他们想困死鼎德,这一仗迟早要打。
“爹,别那么苦大仇深嘛,您这样活像是我要去送死一样。”刘瑾试图让父亲不要那么难过,他故作轻松地道,“咱们也是不是丝毫没有胜算,可别忘了咱们有对付骑兵的新武器了!他们想包抄鼎德,那也得留下命来!”
他说的是鼎德城近一年来与北戎频繁的大规模交战中摸索出来的新战术与武器。
说是武器,其实是改良版的绊马索。
骑兵最难对付的地方,便是他们速度太快。若能将其困在一个地方,其杀伤力便会降低不少。
马匹的速度是一把双刃剑。
改良过后的绊马索可以迅速插到地里,又因为其上焊接着锋利刀片,马匹高速冲击下,根本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伤到马腿,让骑兵摔下马。
它的绳索由一段段的铁做成,也不怕骑兵的刀会砍断。
只要挡住了第一排骑兵,后面的速度降低后,没拔除绊马索之前,骑兵便无法突破包围圈。
如此再用步兵的三人小阵冲进去,便能对骑兵形成有效杀伤。
刘渊看着儿子同样饱经风霜的脸,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们新训练出来的困马阵是能杀敌,却也绝不会太轻松。
“你去吧,一定要小心。”
刘瑾领着三万兵马,迅速往鼎德与羊坡县中间的羊坡堡而去。
据守羊坡堡,然后派骑兵们出去诱敌,一场与北戎之间的战斗便艰难地打响了。
*
刘渊深知单靠如今自己麾下只剩下七八万的兵力,以及附近边城的兵力是根本无法抵御鼎德附近将近十万的北戎大军的。
势必需要皇帝派精锐禁军来支援。
于是羊坡遭遇突袭的军情,从西南绕行,以五百里加急的速度被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然而,清河一线同样被北戎增兵,宣德城面临七万北戎大军的夹击,同样压力巨大。
这一道防线可是事关京城与醴河平原,禁军兵力有限,京城还得留守一部分,又哪里顾得上鼎德。
事关切身利益,朝中大多数大臣,都不同意增援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