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声音从天边滚滚而来,如果不是天色晴朗,每一个在这个港口城市的人都会认为这是天边的闷雷声,每年的这个季节,总会风暴夹杂着雷雨而来。
但是,几乎半个热兰遮的人出爬到了他们能爬到的高处,齐齐冲着港口外面看去,并时不时爆发一阵阵的欢呼或者是咒骂声的时候,没人会觉得那轰隆隆的声音和雷雨有半点关系。
那是大炮的鸣响声。
在距离热兰遮港口不到两海里的地方,两支鼓着风帆的舰队正在猛烈的交战,热兰遮民众熟悉的王国国旗就挂在其中的一支舰队的身上,而另外一支舰队的旗帜,则是令他们讨厌之极的商会旗——维克多商会的商会旗。
他们就是如此的不要脸,明明他们的战船是在役的海军战船,却挂上商会旗伪装成武装商船,那些葡萄牙人简直是没有丝毫荣誉感的骗子和无赖。
凯瑟琳的“百合花”号依然停泊在港口,此刻的她站在甲板上,即使是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楚的看到海面上的战事,比起那些在岸上的百姓来,这场激烈的海战对港口里的人和船,那一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更为强烈。
大明帝国的水师押运战船一离开热兰遮港口,在港口的外围就发现了维克多商会的战船的踪迹,应该是小股编队,两艘或者是三艘战船组成的小编队,其中的主力是一艘排水量千吨左右的盖伦船,而另外两艘体型只有这艘盖伦船的一般的样子,应该是类似荷兰王国的掠夺舰一样的小型战船。
这样的一支小编队在热兰遮的大门口游弋,威胁不到,但是侮辱性极强。
以这样的编队进攻热兰遮港口的话,那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要说此刻热兰遮港口还有着四艘主力战船保卫港口,光是港口里大量的岸防炮,就足够这个编队的船只还没有抵挡到可以攻击热兰遮城的射程的时候,就见他们送进海底。
所以,总督艾德里克果断的下达了出击的命令,维克多商会这已经不是在挑衅了,而是在重重的扇着他的耳光,这支小编队在港口外面游弋的意义似乎就是告诉所有的荷兰人,只要葡萄牙人愿意,他们随时可以进攻热兰遮。
“轰隆轰隆!”
又是一阵一阵连排的巨响,庞大的盖伦船试图调整角度,冲进荷兰舰队的阵形里,将他们的舰队分割开来,但是,小巧灵活的的荷兰人的舰队,似乎早就清楚了他们的企图,在保持着阵形的同时,他们遵从旗舰的命令,齐刷刷的在所有观战的人的面前,拉出了一个弧形。
他们不仅仅始终保持着战船正面对着敌人,在让自己的舷炮装弹停息的空档,用最小的战船截面迎接敌人的轰击,不给敌人船身两侧的舷炮朝着自己的战船倾斜火力的机会。
同时,他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将战场悄悄的朝着港口方向转移,似乎是想引诱敌人的战船进入岸防炮台的射程中。
可惜的是,葡萄牙人的反应也十分的迅速,立刻就发现了荷兰舰队的企图,他们果断的放弃分割追击对方的行动,仿佛是发泄一样的对着对方倾斜了一阵炮火,从荷兰舰队的弧线想法的方向,也划出一道想法的弧线。
他们摆明了不会上当了。
只是他们这一顿泄愤的炮火中,荷兰舰队中的一艘船战船的主帆被直接被打断了,岸上的众人站得高的,甚至可以看到那高大的桅杆倒下来,狠狠的砸在甲板上,整个战船的甲板上狼奔豕突一片狼藉的样子。
受伤的战船缓缓的退入港口,但是并没有脱离战船,而一种拱卫着葡萄牙人的两艘小型战船,却是一直在战场的周边逡巡,意图寻找着战机。
“上去接舷战啊,抢了他们的战船!”
“海军的这一帮懦夫,难道他们的勇气都浪费在昨晚酒馆里的那些女人身上了吗,给那些葡萄牙人一点厉害尝尝啊!”
岸上的百姓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似乎在自家的大门口消灭不了这些轻狂傲慢的葡萄牙人,对他们也是一种侮辱。
在百合花号上,凯瑟琳摇摇头,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的从人:“已经不用看了,以热兰遮现在的战船,只能驱逐对方,根本就消灭不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