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话,已经足够徐家兄弟好好的消化一番了,用大受震撼来形容两兄弟此刻的反应已经不算是贴切的形容了,严重点说,两兄弟就算结束了这次会面之后,也是面面相觑了半天,都不知道互相说点什么才能缓解一下自己乱糟糟的思绪。
江晚居然是在要挟陛下,要挟朝廷!
这一次,即使徐永祯不再装病,他觉得江晚也不会催着他要个结果了,这样的事情,根本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就算整个大明朝的内阁搬到这里来,也做不了这个主。
能做主的,只有金銮殿上的那一位。
“我答应过陛下,就算是死在辽东,也要将江晚带回京城来!”徐永祯闷闷不乐:“可眼下看来,我未必会死,但是江晚是一定不会返回京城了!”
“多稀奇啊,大哥,换成你我,在这样的情况下敢回去吗?”徐任之嗤了一声,似乎有些认同江晚的做法。
“放肆!”徐永祯板起脸:“这话是你这样的身份能说的吗?天地君亲师,天大地大,然后这天地之间,就是君父最大,不管陛下做了多少事情让江晚不满意了,但是,我们是陛下的人,这一点要搞清楚!”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吧!”徐任之瞟了徐永祯一眼,一副反正不是我的事情的样子:“反正江晚是话挑明了,他肯定是不会回去的,至于他要成立这什么海外镇抚司衙门,不受辽东管辖节制,这是找陛下要官要权,要大义,该怎么回复陛下,是你该头疼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操这么多心思有什么用!”
“还有我姐,大哥你要知道,江晚真不回去的话,我姐和我外甥,只怕就很难保全了,那可是咱们的亲人,就算是民间百姓犯罪,也还讲究一个亲亲相隐呢,咱们国公府,总不成将自己的徐家的子弟,往火坑里推吧!”
“你给我闭嘴!”徐永祯狠狠地瞪了一眼:“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徐任之闭上了嘴,真的不出声了,只是他眼光涣散而且神游万里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在和徐永祯一样在为这件事情头疼。
“江晚其实一共说了几件事情!”
徐永祯厘清着自己的思绪:“他拒绝了陛下的召见,并且要陛下拿出诚意……”
caset
。“第一,他要人,采宁和破虏要随时可以离开京城!”
“第二,他要官,他要做这个他说的海外镇抚司的指挥使,并且不受朝廷管辖!”
“等等,大哥,你说错了!”徐任之打断了他的话:“他可没说他这海外镇抚司衙门不受朝廷管辖,他说的是不受辽东督师辖制!”
“这有区别吗?”徐永祯皱起了眉头。
“这当然有区别!”徐任之认真地说道:“咱们大明的南北镇抚司,好像也不受兵部管辖的吧,海外镇抚司也是镇抚司,他凭什么要受兵部辖制,受辽东督师辖制!”
“你是说,这个海外镇抚司衙门,直接对咱们陛下负责,就如同锦衣卫那样,只听从咱们陛下的驱使!?”
“我估计江晚就是这个意思!”徐任之点点头:“只不过他在这个镇抚司前面,特意加了‘海外’两个字,这大概就是对陛下表明他的心迹,对我大明境内之事,他无意插手,这个镇抚司关注的只是大明之外的地方!”
“辽东可是咱们大明的地方!”徐永祯摇摇头。
“被鞑子占了就不是咱们的地方,夺回来才是!”徐任之说道:“大哥,你忘记我给你说的了,辽阳收复之战,可是江晚麾下的兵马打的,孙传庭的兵马赶到的时候,辽阳都已经被江晚拿下了,而江晚可就那么将辽阳拱手相让,一点占据的意思都没有,你想想他的作为,是不是和他说的这个海外镇抚司的说法差不多了……”
“啧,这么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情了!”徐永祯琢磨了一下这个事情,好像徐任之说的也没错。
“你再想想,如今采宁掌控的那家商行叫什么名字,四海商行啊,四海啊!”徐任之说道:“当场我还奇怪呢,在延安府开个商行,居然叫四海,陕西那地方有四海吗,可眼下看起来,江晚当初为这个商行取的名字,在这个商行里做的事情,人家可是早就有这个打算,这家伙,还真是老谋深算了!”
“所以,他觉得不是脑子突然想到这个事情,然后大哥和他说回京的事情,他就顺口说出来的!”徐任之很是肯定的说道:“这件事情,他一定筹谋了很久,或者说,他的志向中就有这件事情,你听他的口气‘咱们大明人应该
caset
。格局大一点,几个家门口蹦跶的蛮夷不算什么……’”
“可就在他嘴里不算什么的蛮夷,差点让我大明社稷破碎!”徐永祯脸色越发凝重了:“若不是他和鞑虏正面大战且取胜,我宁愿相信他是大言不惭,可曾经吹下牛皮‘五年平辽’的那一个人一样,那样的话,他的结局,我可就真不看好了,总不成,辽东再出一个李成梁!”
“他反复强调他是大明人,是陛下的臣子,是安咱们的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