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个小宦官,一身青衣长袍的王承恩出现在江府的门口的时候,如果他不开口,没人会认为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就是如今宫里最为得宠的王公公。
江晚据说去南海子那边,不在府里,江府上下听闻是宫里来人,那是一阵的兵荒马乱,最后还是李扶摇派人一边去请江晚回来,一边亲自带着小九出面,将王承恩迎了进来。
“李管事这两年来,看起来没多大的变化啊!”
王承恩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有些在调侃李扶摇,虽然如今两人地位已经是差别很大了,但是,有十王府的旧情在,倒是不用彼此来那些客套寒暄的举动。
两人就如同老朋友一般,在大堂里说着闲话。
“我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当然不能和王公公你比了!”李扶摇浅浅笑道:“上次见到王公公的时候,还是在王府的时候,这一晃快两年过去了,想起在王府的日子里,就好像做梦一样!”
王承恩似乎也难得轻松,和李扶摇感叹了起来:“是啊,这两年发生了事情太多了!”
“王公公这是来传旨?”李扶摇闲聊了几句,就当是叙旧了,但是,王承恩的来意总是要问清楚的,至少,不能让江晚回来措手不及。
“串门不行吗?”王承恩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咱们以前合伙做过买卖,江晚正是咱家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这朋友回京了,他不来看我,我来看他总是可以吧!”
李扶摇笑了起来,不管是真的串门还是假的串门,没有旨意,那就是王承恩的私人来访了,那么,府里的这一番战战兢兢就大可不必了。
两人笑着说着话,宫里的事情,王承恩不说,李扶摇也不去打听,倒是陕西那边的事情,李扶摇有不少可以说,两人的话题围绕着在这方面,倒是说的津津有味。
半个时辰左右,江晚还没回来,王承恩也没说要走,李扶摇心里有些着急起来。
王承恩如今是何等身份,总不至于来一趟就是专门为了和她说几句闲话,现在她已经十分的确定,王承恩肯定是有事情要找江晚,要不然,对方肯坐下喝杯茶,已经是看在王府旧人的面子上,给足了她脸面了。
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不敢进门,在门口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李扶摇告了个罪,出了门去。
王承恩笑眯眯的喝茶吃着点心,仿佛浑然没有听到从门口传来的只言片语。
“王公公,江晚他去了顺天府衙门那边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你稍微坐一坐,我吩咐厨房里弄桌酒菜,扶摇陪你一边吃,一边等江晚回来?”
“这小子啊,一点都不安份!”王承恩叹了口气:“他去顺天府衙门那边干什么去了?”
“他去看审案子!”李扶摇脸色有些点古怪:“当初江家和佛郎机人之间有点买卖,如今佛郎机人不认账,于是咱们就将佛郎机人给告了!”
“又是佛郎机人!”王承恩的脸色,也变得奇怪了起来,“他怎么就老是和佛郎机人夹杂不清楚呢,算了算了,咱家也去顺天府衙门那边走一趟吧,好不容易出一趟宫,总不能人都没见着就这么回去!”
李扶摇不敢怠慢,叫了几个府里的护卫,带着小九陪着王承恩出门,一起朝着顺天府衙门走去。
功夫不大,很快众人就来到顺天府衙门门口,只是此时的顺天府衙门门口,简直人山人海,数百闲人挤在衙门的门口踮着脚尖朝着衙门里头看,有看不到的,甚至爬到两侧的墙头,而人群中,附近街道的小商小贩们,也在这里凑热闹,乱糟糟的简直好像一个庙会一样。
“就在这上面坐坐!”王承恩指指衙门对面的一座酒楼:“差不多了就请他过来,他现在好歹也是有体面的人,怎么老是折腾这些让人看笑话的事情呢?”
说完,他带着随从上了酒楼,找了一处靠窗的地方,看着下面的动静。
这一次,江晚倒是来得很快,人群中分开一条路,王承恩看见李扶摇朝着自己这边指了指,江晚就带着人朝着这边而来了。
“你呀你,你也是做大事的人,在这里搞这么一出,寒碜不寒碜!”
王承恩哭笑不得的指着江晚:“我的江大人啊,你怎么就老是和这些佛郎机人夹缠不清呢,真要拿捏他们,随便找个由头,让你的人去整治他们就好,你平乱有功,只要做事情不太过分,难道陛下还有怎么责怪你么?”
“王公公误会了!”江晚嘿嘿笑道,一点都不见外的在王承恩面子坐下:“这和咱们的买卖也有关系啊!”
“什么咱们的买卖,是你的买卖!”王承恩笑骂道:“你就说给咱家这劳什子的四海商行在京城的三成干股,咱家到现在可是一两银子都没见到,咱家不是贪你的这点好处,但是,你也不能什么事情就往咱家身上扯啊!”
“佛郎机人给咱们卖佛郎机大炮,赚了咱们大明的银子没有?”江晚摇摇头,问道。
“当然赚了,而且还是大赚特赚!”王承恩毫不犹豫的说道,“陛下每次说起这个佛郎机大炮的时候,都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