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周庄,因为这些外人的到来,变得热闹了起来。
令人感觉惊奇的是,就连盖房子这种活儿,在周庄的庄户里都能找到手艺人来,而这些庄户手艺人显然是不想将自己庄子里的活儿,尤其还是主家直接给钱的活儿让给外人。
于是,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周庄里多出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石头房子,虽然这仓促之间盖起的屋子,谈不上气派,但是作为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在周庄的人看来,这已经很不错了。
起码,这些青石房子比所有庄户住的房子都好。
这也是那位楼子里的管事大人,舍得花钱,大块大块的石料只要送到庄子来,就直接给钱,干脆之极。
而庄子里没有捞上做房子的其他人,因为没有这个手艺,看到平日熟悉的人赚钱,本来还有些眼红,一听说送石料回来,也能见到石料就给钱,一个个也发疯了一样,领着工具就到附近采石头去了。
等到房子盖好,这石料却多了许多,不过好像管事大人并不在意,直接让庄头带着他们,用些石料开始在庄子周围垒起石墙来,很快,全庄子的人都动了起来,就连那些满地跑的小孩子,也跟着自己家大人后面,扛着石头搬着工具什么的,一个个快活的不得了。
这些孩子虽然不会有工钱,但是只要是干活的,庄子里管饭啊,就算他们不干活,还不是一样也要吃饭的。
整个周庄,简直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只不过,工地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快活无比。
新修的屋子里,最敞亮的一间,必然是江晚的,虽然江晚的说法,他人在哪里,听雨楼就在哪里,但是高进他们可不这么想。
现在大家好不容易有了身份,成了听雨楼的人,对大家来说,这听雨楼就意味着王府,这必要的体面是有的,江先生身为听雨楼的管事,如果连个发号施令的地方都没有,那成什么体统。
于是,江晚的这一间屋子,修的格外的气派,大堂、天井、厢房一应俱全,而苏浅浅作为江晚的侍女,主管着楼子里的银钱之事,也自然当仁不让的住进了这屋子里。
和她一起住进来的还有冯盛氏,只不过,她是作为囚犯被安置在这里的,在这屋子里,江晚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是唯独有一点,未经允许,不许走出这屋子,更不允许和庄子里其他的人接触。
朱由检暂时压下了这件事情,但是并不表示她做的事情,以后朱由检不会翻旧账,而她作为重要的人证,将来必定是指证客氏的关键人物,江晚是无论如何要将他掌握在手里的。
“这地方可真难寻!”
许简四周打量着半天,终于忍不住吐槽起来:“江先生,你不会打算就窝在这里不回城了吧,这和城里的日子比起来,可是清苦多了!”
“你看我是怕清苦的人么?”江晚哈哈一乐:“这个听雨楼是王爷亲口吩咐我办的第一件大事,再清苦我也得办好啊!”
“我也想进这听雨楼!”许简正色说道,此前他已经听了江晚说在这里大兴土木的目的,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正色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你早就已经是听雨楼的人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江晚摇摇头:“我带你去田尔耕的府上送贺礼的那一天,你就已经是了!”
“先生早说啊,弄得我心里一直嘀咕了半天!”许简愣了一下,有些埋怨地看了一下江晚。
“听雨楼,是王府的听雨楼,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王爷效命!”江晚看着他:“你可以是,高进可以是,就算苏浅浅也可以是,王爷要的是你们的忠心和本事,而你们付出你们的忠心和本事后,自然有你们的回报!”
“我明白,我明白!”
许简正色点点头,有了江晚这一句话,他知道自己就是被王府承认的人了,而他这辈子一直都是孤魂野鬼,此刻突然身后多了这么一尊巨大的靠山,那种踏实的感觉,就像是在海上漂了一辈子的人,第一次踏上陆地一样。
“那我手下那些您见过的兄弟,也能进咱们听雨楼么?”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你去好好琢磨甄选,人要可靠,手上要有本事,而且,你没有确定之前,不要给对方提咱们听雨楼的名字,忠心是最重要的!”
江晚说道:“而且,你引荐的人,你要负责,将来若是出了事情,你是有麻烦的,所以,你最好慎重点挑选,考察一段时间他们的心性再说这事情!”
“我明白!”许简点头答应道,突然之间,他有些犹豫:“那高进和他的人,也跟着江先生在庄子里,这些人算是咱们听雨楼的人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他们的出身和过往,这个我觉得问题不大,我甚至让高进在京城里,给我物色和他的那些兄弟差不多的人,论起办事情来,你脱了这身官衣,未必比得上他们!”
江晚悠悠的说道:“而咱们听雨楼办事,将来可以预见的是,官衣穿在身上和没穿在身上,对我们的人来说,没多大的区别!”
许简默默的点了点头,品味着江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