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一个压舌板。孙医生蹬开双腿,一手掰住刘超文的下颚,一手想把压舌板塞道刘超文的嘴里。
老刘在一旁看着被一群医生护士按压住的儿子,眼前浮现出刘超文小时候做脊髓穿刺时候的样子,刀绞般的痛楚涌上心头。看着儿子那双像滚落的弹珠一样乱晃的眼睛,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突然他注意到,超文眼球在经过自己时好像会稍作停留再移开。而嘴里发出的声音也会有声调的变化,只是他的声音因为压舌板变了调。老刘无法继续驻足观看,一咬牙他冲到病床前,挤开了两个护士,一手抓住超文攥成拳头的手,一手轻轻的抚在他的额头上一遍一遍的说道:
“超文!爸爸在这里!别怕!爸爸在!......”
医生和护士也全部退到一边儿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其实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这时刘超文那双飞速乱动的眼球死死的停在了老刘身上。而他嘴里“吚吚呜呜!”的声音和刚才单纯的低吼声有了明显的不同。
孙医生上前拿掉了塞在刘超文嘴里的压舌板。一串断断续续的咬字话语从他嘴里挤了出来:
“爸...爸!......爸爸.....救.......救我!.......”
老刘一把抱住被绑在病床上的刘超文,脸贴到儿子不停震颤的脸颊边上轻声的重复着:
“爸爸在这儿,儿子你别怕!”
渐渐的,刘超文原本紧紧攥住的拳头缓缓舒展开,监护仪上飙升的心率和血压开始逐渐放缓,刘超身体上剧烈的震颤也慢慢停了下来。病房里只剩下老刘那略带着哽咽的言语:
“爸爸在这儿,儿子你别怕!”
忽然,老刘耳边传来一个很虚弱的声音:
“爸...爸..,你.....你怎么来了。”
老刘起身一看,儿子刚才癫痫一样的状态已经完全没有了。他浑身是汗、面色发白、嘴唇乌青。老刘很确信这个眼神是自己的儿子,他已经苏醒了。两行老泪从脸颊滑落,他的情绪仍未平复,话语中还带着哭腔:
“超文你怎么啦?”
刘超文微微的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
“爸,我没事儿了。我就是好饿,我想吃你做的菜。”
老刘连连点头,抬头看看一旁的朱教授、孙医生和周成。脸上挂着一丝恳求和尴尬的表情。朱教授看了一眼孙医生:
“住院楼后有个小厨房,小孙你让人带他去吧,现在超文身体很虚弱想吃东西是好事。我们也正好给超文做一次检查确定一下他身体的状况。超文你看可以吗?”
刘超文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经过医院专家会诊和各项严格的严查,超文的身体被确认完全的健康之后就出院了。老刘之前也来过几次首都但是还远谈不上熟悉,儿子这些年几乎也是埋头于学校,除了学校和导师周成的家周围也不熟悉。
在这样一座几乎完全陌生的超级都市里老刘和儿子站在医院前边宽阔的广场边上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竟然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要不咱们先找个旅馆住下,这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也该洗洗了。要不明天再回学校?”
老刘看着同样有些六神无主的儿子说道:
“那就去我们学校旁边那个酒店吧,那一片我熟悉一点,就是你前年来陪我过春节哪里。”
老刘点点头。
“行,哪儿住着还挺舒服。上次是你们学校付的钱也不知道贵不贵。”
刘超文脸上露出了少见的调皮:
“哎呀,您就别管贵不贵了,我好歹是个清北的大学博士生,请您住一次高档酒店还怕住不起呀。快打车吧,酒店楼下有一条街全是好吃的,我带你去开开洋荤。”
看着儿子又恢复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模样,老刘嘿嘿一笑:
“倒是哟,我儿子现在本事大了,再也不用我操心咯。但是你那些洋荤还是算了,给我整点麻的辣的就行了。上次吃你们周老师请吃的那个涮羊肉啊,我是真没那个口服哟,你还吃得那么香。”
刘超文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乐滋滋地说道:
“是啊,说来也怪,我平时也不爱那个口味,除夕那天晚上还真是吃得特别香。可能是和爸爸一起过年开心吧,胃口都变好了。”
老刘在刘超文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小子现在倒是圆滑了啊。好啦,别瞎扯了,赶紧打车走吧,一会天都黑了。”
父子两正等着出租车,忽然一辆越野车停在了父子俩跟前。刘超文一看这不是导师周成的车嘛,车窗门摇下来一看原来是周成的助手开的车,他冲着刘超文和老刘一脸的笑容:
“刘叔好!”
老刘不认识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助手接着说:
“超文,老师让我来接你们去他家吃饭。说是师娘把饭菜都准备好了,晚上住的酒店也给你们安排好了。快上车吧,一会吃饭该迟到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