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就送往朐县了?这怎么可能?!”武天虎不信,“吕布是昨天才派人过来通知你的,而且那人出发到半路又返回了,你怎么可能知道要把她送往朐县、并送出海外呢?”
呼厨泉愣了一会,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在两天前已经见了吕布的信使,并把这事安排妥了。至于你说吕布昨天才派人过来,我确实不知情。”
从知道要把人送往朐县这一点来看,呼厨泉并没有撒谎。也就是说,蔡琰的确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武天虎开始心慌了,想,“若真如此,我该怎么办?蔡琰一出海,我是没办法找得到她的!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明明可以赶上的!我回去后怎么向天风首领和曹司空交代?”
想到这儿,他已无心恋战,说:“姑且信你一次。请把具体路线告诉我,我要自行去找她。”
呼厨泉摇摇头,说:“具体路线我也不清楚,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到达东海岸边,并有可能上了船。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武天虎捶胸顿足,本来事情很顺利的,找到蔡琰后,把她带回曹营邀功,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为何会变成这样子呢?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请你走吧。你已经杀了我这么多族人,如果再执意打下去,我会亲手杀了你的。”呼厨泉用一种音调不高但掷地有声的语气说。
武天虎很清楚对方目前的身体状况,冷笑道:“你确定可以亲手杀了我吗?”
“……”呼厨泉一时无言以对。
“单于,我们誓要和你并肩作战到底!”士兵们齐声说。
话音未落,武天虎见到冒顿单于的魂魄化作一阵龙卷风,附在了呼厨泉身上。顷刻间,呼厨泉的全身散发出一股惊世之气,如战神重生。
武天虎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他手中的戮天剑竟然也被吓得瑟瑟发抖。他被匈奴人这股团结一心的气势震慑住了,决定先退一步。
“呼厨泉,你的命先欠着;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武天虎骑上一匹马,绝尘而去。
望着对方扬长而去的背影,呼厨泉慨然长叹,自言自语道:“这句话本该由我来说才对。你的性命,就先留在世上吧;将来遇上之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送入地狱!”
说罢,他命人去收拾残局、清点剩余人数和马匹,准备返回塞外。
“单于,他是什么人?”一名士兵问。
“……一个与匈奴结下仇怨之人。”呼厨泉凝视晨雾朦胧的远方,说。
这次来到良城的匈奴人不过区区八千人,如今被杀得仅余不到四千。这场毫无征兆的厮杀战,不得不让呼厨泉重新审视自家军与曹军之间的实力差距。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强练兵,把大漠战士的实力发挥到极致。
回到茏城后,呼厨泉极力安慰心灵受伤的女儿。女儿寒牧在极度悲痛之下,发誓要苦学武术,将来好为爱人报仇。
一切安定之后,呼厨泉在右贤王去卑的建议下,动身前往西域,寻找传说中的神医塔姆,请他治好自己的身体。此为后话。
…………
由于没有神隼的帮助,武天虎无法及时赶到东海岸边,阻止蔡文姬登上前往伊都国的船。他后悔当初一时冲动,心血来潮破坏了下邳,导致神隼被吕布消灭,从而没有足够的时间夺回人;无奈为时已晚,如今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事后,为了免责,武天虎编了一个理由,就说吕布已经提前派人去找过呼厨泉了,呼厨泉也提前把人送到朐县,并送出了海外;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如果明确说蔡琰所去之处是伊都国,那天风将会质疑:为何不骑神隼继续追击,在海上把她截住?如此一来,他自作主张破坏下邳、导致神隼被灭一事也就穿帮了。
不过,根据白门楼上吕布和陈宫的说辞,结合城中灾后的种种迹象,天风很快便识破了武天虎的谎言,知道是他引发了火灾和洪水,导致来不及夺回蔡琰。武天虎迫于压力之下,只好向首领坦白了一切,并告诉他蔡琰被送往伊都国之事。为了包庇下属,天风一直未将此事告诉曹操,使曹操本已解开一半的心结重新绑上了死结。直到数年后的赤壁之战前夕,曹操依然未知蔡琰的去向。
…………
东海,浪尖之上,一艘军船逆风前行,纵然前方惊涛骇浪,依然一往无前。
船舱中,坐着一名容颜儒雅、多愁善感的女子,目光呆滞地看着桌上那面破旧的铜镜,回想起自己过往的辛酸经历,心中不免新添一丝忧愁。
女子似乎并不介意船体的颠簸,她缓缓拿起铜镜,看着镜子里一脸愁云的自己,不禁苦笑一声,轻叹道:“文姬啊文姬,你就是乱世中的一缕浮萍,只能随波逐流,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港湾,真是既可悲又可恨!”
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恨,终于忍不住一把将铜镜摔在地上,破了。
蔡琰用发抖的右手拾起一块碎镜片,紧贴在自己的左腕上。生无所恋的她绝望地闭上双眼,准备告别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