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如水,明日就要翻山越岭,吃完晚饭村民们都早早的睡下了。
待到村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王老五一家才鬼鬼祟祟出动。
王老五跟王永昌偷偷把苏曼家跟王铁匠家的马牵了出来。
四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扎好的行李搭在上面,王老五跟王五婶一匹马,王永昌跟秦婉如一匹马。
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让他们极其紧张,只顾着逃跑完全没注意到王永昌跟秦婉如那匹马在走路时有些不自然。
夜里又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掩盖了马蹄声。
雨声安眠,有屋盖遮雨,大家都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一大早,苏曼被周安安的哭声吵醒。
“婶婶!不好了,我们的马不见了!”
“马不见了?”
苏曼披上衣服去看,果然,被他们拴在后屋的马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王铁蛋的叫嚷声。
“谁偷了我家的马!”
“......”
一番寻找后,大家发现只有王老五家的门是关着的。
进去一看,王老五一家早已不见,只剩下被捆住手脚塞着嘴的大丫二丫,还有一袋子丢在炕上的粮食。
“闺女!”
小兰赶紧解开了她们身上的绳子,两个孩子抱着小兰哭。
“爹跟爷爷奶奶他们都走了,把我们留在这。”
...
弄清了情由,一众村民都怒了。
“这几个牲口,居然偷了马跑了,还把孩子留下,真不是人。”
“就是,小兰伺候他们那么多年,居然带着秦婉如走了,没心肝。”
张凤喜直接咒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早晚遭报应!”
话音刚落,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响彻村落。
“来人啊!”
“快救命啊!”
那声音太过凄厉,把聚集在一起的村民都吓了一跳。
“怎回事儿,谁在喊,是不是土匪来了!”
村长跟几个男人壮着胆子出去,定睛一看,一个水鬼似的人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
“村长,您快救救我们吧!”
喊救命的人居然是王永昌,他浑身湿透,身上还滴着泥汤,怎么看怎么狼狈。
见他这惨状,张凤喜翻了个白眼,“还真是现世报。”
村长一脸莫名,“你们不是偷了马跑了?你们遇到什么事儿了。”
王永昌一边哭一边说,“我们昨夜在路上碰见了一队官兵,他们说,我们的马是官家的马,我爹被他们当成匪贼一刀穿胸,还有婉如...婉如...”
人群之中的宋寡妇急了,冲出来揪着他的衣领,“婉如怎么了!”
“婉如她摔下马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群官兵还要抓我,我好害怕,我就跑回来了...”
“婉如,我的婉如啊!”
宋寡妇哭天抹泪。
苏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们不是骑着马么,难道没能逃出去?”
王永昌又是怕又是伤心,竟然冲着苏曼发火,“都怪你们的马,跑到一半就把人摔下来了!爹看我们落马停下来救我。要不然,爹也不会死!”
见他倒打一耙,护婶心切的周萍萍也怒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是你们偷我们家的马!”
王秀秀也愤愤道,“焉知不是报应。”
“你们闭嘴!你们都闭嘴!”
经历了巨大变故的王永昌像是孩子一样哭闹,他爬到了村长旁边,“村长,你快找人救救爹娘吧!”
村长也被这事儿弄懵了,这会儿也没法计较他们偷马的事儿了,到底是一个村子的,便找了几个人按照王永昌说的地方去找。
苏曼总觉得这事儿有哪里不太对劲,她叫了王铁蛋询问。
“铁蛋,你家的马,这几日受伤了吗?”
“没有啊,昨天我还骑着它跑呢,没有受伤。”
说到马王铁蛋有些低落,“以后再也骑不到了。”
苏曼摸了摸他的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是换我们遇上官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没有什么比你跟你爹爹的性命更重要了,对么?”
“嗯。”
王铁蛋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婶婶。”
望着王铁蛋的背影,苏曼眯了眯眼。
土匪的马,自然不是从什么好路子来的。
只是官兵没有核实他们是不是良民就这样杀人,也着实让人心惊。
看来现在这个世道,不管是官兵土匪,都是人吃人,都不能依靠。
只是秦婉如跟王永昌坠马...
苏曼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明明两匹马都是好好的,怎的他们一骑出去就出了事儿。
正当她想回去问问周安安这几天马儿有没有什么异常时,冷不防看到秦墨生在安慰宋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