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周乐成的故事,苏曼一时不知道是该先骂蒋向荣还是先骂周乐成。
算了,还是两个一起骂吧。
苏曼冷下了脸,“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妈妈,但是你尊重她吗?你这种行为,你不觉得你侮辱了你口中的喜欢吗?”
“我...”
周乐成红了眼眶,“我糊涂,我自私,我该死。
如果不是我,杨总就不会死,都是我,我罪有应得,我坐牢。”
他当真以为苏曼已经报了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被带走。
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银行卡,“我知道妹妹要做手术,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我这几天把房子跟车都卖了,再加上我的积蓄,都在这了。我不是人,但是妹妹是无辜的,这些,算是我的一点点补偿,别让...”
周乐成的声音逐渐哽咽,“别让她知道,她有一个我这样龌龊的爸爸,我不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他深蓝色的牛仔裤上晕开水渍。
苏曼开始以为他哭一会儿就得了,没成想他竟然越哭越厉害,情绪接近崩溃。
“我错了...我对不起杨总,我是畜生,如果不是我,杨总怎么会...”
想必这番话在他心里已经压抑了多年,一开闸就完全收不住。
眼看店里的人都在往这边看,苏曼也不得不劝几句,“行了,你的确是罪大恶极,但是这件事如果不是你,蒋向荣也会找别人的。他只不过是利用你司机的身份出入方便,再加上你对我妈妈的爱慕,才选你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让蒋向荣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乐成哭的有些发蒙,“你不是说你已经报警了吗?难道你只报警抓我了?”
苏曼:“......”
-在周乐成得知苏曼并没有报警,只是想知道他当年有没有跟蒋向荣一起谋划害杨天娇时,周乐成差点没以死明志。
“我,我绝对不知道蒋总...蒋向荣打的是这个算盘!他一直在说杨总为了想要一个儿子努力了多久,还说杨总已经在联系医院做试管了。他说他不想看杨总受罪,还说杨总对好几种药物都过敏,他担心杨总做试管会出事,所以我才会同意的。”
周乐成语速极快,脸都憋红了,“这件事,我唯一的私心就是...就是我喜欢杨总,我想,我...”
本以为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人,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人性的劣根让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更何况,还有这样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
眼看周乐成的情绪逐渐激动,苏曼赶紧道,“好,我知道你是被蒋向荣骗了。但你沉浸在愧疚里没有丝毫用处,要是你心里还有我妈妈还有妹妹,你就该想办法帮我把蒋向荣绳之以法。”
苏曼朝周围看了看,低声道,“当年你们计划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譬如沟通的聊天记录,录音,或者,有没有什么,报酬?”
这也是苏曼急于找周乐成的理由,虽然现在她得知了妹妹不是蒋向荣的,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蒋向荣完全可以说他不知情,甚至可以倒打一耙,说杨天娇婚内出轨,给他带了绿帽子。
所以苏曼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周乐成身上,她想着,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好歹也会给个封口费之类的。
可当周乐成听到苏曼疑问像是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要钱。”
苏曼???
合着蒋向荣找上周乐成最大的原因就是省钱?
也是,那时候家里的一切还都是杨天娇做主,而蒋向荣这么多年一直装的很好,完全不像是其他入赘的男人那样,朝女人要钱,或者是帮衬家里的诸多亲戚。
这也是杨天娇选择他,并且一直没有防备他的原因。
没有钱,那就只能打感情牌了,周乐成完全就是被蒋向荣白嫖了。
得知蒋向荣没给钱,苏曼有些失望,不死心追问道,“那别的记录呢?有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是他授意你这么做的?”
周乐成认真回忆后,摇了摇头,“当时蒋向荣说,事关杨总的声誉,让我不要声张。两次都是面对面说的,没有什么证据。”
苏曼眉头蹙起,糟老头子坏得很,故意不留痕迹,这可就难办了...
瞧着苏曼脸色不好,周乐成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蒋向荣打的什么算盘,什么证据也没留下...”
“不是你没留下,是他不会让你留下。”
苏曼心里明镜一般,蒋向荣在动手之前肯定已经做过周密的计划。
也许在他跟杨天娇结婚的时候就想过有这么一天,不对,应该是从他追求杨天娇那一天,他打的算盘就取而代之。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周乐成问道。
苏曼放在桌上的手无意识的点了几下搁在手下面的报告,“你先不要声张,我需要你在公司做我的耳目,帮我夺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