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西提着枪一步步走近,尖刺的矛头在地上滑动,吓得猴子两股酸软,生怕这位爷一激动把他捅死在这。
对比猴子,元军师就显得淡定得多,眉眼低垂不置一词。
敖西在三人面前站住,矛头指向元军师,“你我相交多年,自然知道我的脾性,今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想过后果?”
“黑风寨数年,承蒙寨主关照,今日虽是不得已,但却是辜负了寨主的信任,无论寨主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好,那我就成全你。”
见敖西抬手,猴子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菩萨菩萨,保佑我的时候顺便保佑下军师,求求!
见敖西动了真怒,红菇跪行到敖西面前抱住了敖西的腿,“寨主,寨主息怒,这件事归根究底都怪我没有看好夏姑娘,寨主您别...别...”
红菇语无伦次,纵然她对敖西痴心一片,但她身为黑风寨的一员还是极其看重寨里人的,眼下元军师要因为她送命,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沉默。
红菇仰着头哀求,“寨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您要罚就罚我吧!”
敖西瞥了她一眼,“无心之失,我不怪你,起来。”
红菇拼命摇头,眼泪一串接着一串。
敖西失去耐心,手上稍一用力,就把红菇拎起来推到一边,见她还要冲过来,敖西吩咐道,“架住她。”
“是。”
有兄弟领命。
红菇动弹不得,拼命呼喊,“寨主,不要,不要!”
红菇心中天人交战,若是不说出实情,猴子跟元军师就要因为她命丧黄泉,可若是说出来,寨主一定会怪她。
眼见敖西长矛就要没入元军师的胸膛,红菇眼睛一闭,下定决心般喊道,“是我放走了夏姑娘!”
元军师抬眼望向红菇,面上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是早已料定。
红菇带着哭腔,“我爱慕你多年,却要看着你娶妻纳妾,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敖西面有怒色,但他还是压了下来,沉声道,“人在哪。”
“我...”
眼见红菇还吞吞吐吐,猴子看不下去,又是急又是糟心,“我的姑奶奶,都到
。了这个节骨眼了,你就快说吧。”
红菇一咬牙,“我把她丢下山了。”
一听这话,众人心都凉了半截,黑风寨虽然算不上万丈悬崖,但直直把人丢下去,也是九死一生。
“去找。”
敖西当即吩咐道。
眼见几人领命下去,红菇欲言又止。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在把夏洛染丢下去时,她怕夏洛染叫嚷干脆拔掉了她的舌头,还在她的脸上划了两道。
那会儿妒火攻心,现在想来,自己竟然能狠毒到那个份上,生怕说出来寨主会觉得她太过毒辣,便只说了这一半。
红菇被关进了牢房,弟兄们则是连夜下山寻找夏洛染的踪迹。
...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向青运城驶去。
马车内,苏曼撩开车窗帘,看着远处的灯火,她知道青运城快到了。
说来好笑,她从青运城离开时代替的是夏洛染,回来时依旧是代替夏洛染。
一直注意着马车方向的方俊业注意到了苏曼,他拉着缰绳,跟马车并行,“夏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马上就要进城了,劳烦姑娘再坚持一下。”
方俊业的容貌跟方俊逸有四五分相似,不同之处便是方俊业的五官看上去更加明朗,举手投足自有一股自如的矜贵。
身为知府嫡子,方俊业生来便是金尊玉贵,而方俊逸虽然也是知府之子,但却是妾室生的次子,从出生起就矮人一头,再加上对身世的不甘跟想要做出成绩改变地位的冲劲儿,让他身上常年笼罩着一股子阴郁戾气,跟方俊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眼下,方俊业虽然对苏曼扮演的夏洛染心生好感,但他还是守着礼数,在车帘外跟苏曼过话。
听着方俊业语调中掩盖不住的关切,苏曼学着夏洛染的模样扬起了下巴,“方公子也太小瞧洛染了,这点子奔波怕什么。洛染只是心疼那些为救我受伤的官兵跟公子损伤的那些钱财。”
见苏曼对他的借口深信不疑,方俊业借坡下驴,“夏姑娘哪里的话,你既然是俊逸的心上人,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为家人奔波也是应该的。”
方俊业这
。话说的是脸不红气不喘,若是苏曼不知晓内情,怕是真信了他的鬼话。
正说着,马车停了。
此刻城门已经关闭,但门口的官兵一看是方家的马车,连问都没敢问,麻溜的就开了门。
守门官兵认出方俊业,上前点头哈腰,“大公子,您回来了。”
方俊业略一点头,“辛苦。”
官兵面有惶恐,“不敢不敢,能为大公子效力是小的得福分,您请您请。”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