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一听林儒问她,竹筒倒豆一般全都说了出来,“先生,是李小姐,她说要给太太送点心。但她进去不大一会儿太太就哭起来了,我进去的时候,太太连人带轮椅都倒在地上,然后李小姐就反咬一口,非说是我把太太推倒的。”
“你血口喷人!曼曼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推她,明明就是你黑了心,虐待主人,这还是被我看见了,我没看见的时候,曼曼还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说到情浓,李芸芸一下子扑到了苏曼的腿边,痛心疾首道,“曼曼,你怎么这么可怜啊,好好的人成了傻子,还要被这种黑心保姆折磨,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你啊。”
“......”
李芸芸说这些,只是为了表演自己对苏曼的关心,可林儒却听进了心里。
他望向苏曼的目光中,有痛心,有担忧,还深深地自责。
哪怕他已经极尽所能地保护她,但她还是处于危险之中。最可悲的是,哪怕她受了伤,都没法说出来。
只要一想到苏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苦,林儒的表情愈发凝重,而王姨这边不如李芸芸牙尖嘴利,只憋出一句,“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李芸芸觉得自己已经稳了,她翻了个白眼,“你说我胡说,你拿出证据啊,开玩笑,我可是曼曼的表姐,难道林儒还要相信你一个外人。是不是呀,曼曼。”
后面这句话她是对着苏曼说的,为了表示亲近,她还上手帮苏曼整理头发。
可一个下午都跟她互动良好的苏曼突然变了脸,还不等她的手碰到她,她就跟受到惊吓一般,拼命地往后缩,嘴里还不停念叨,“不打,不打。”
李芸芸的手僵在半空中,当着林儒的面她不敢露怯,只能强撑着笑道,“曼曼你在说什么啊。”
林儒敏锐地察觉到苏曼的奇怪行为,他把苏曼的轮椅转向自己,“曼曼不害怕,你告诉我,谁打你了?”
苏曼咬着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捂着自己被磕青的手肘,一副被吓怕了的模样。
林儒耐心道,“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一旁的李芸芸硬着头皮接话,“曼曼神志不清,她听不懂的。”
尽管她极力地想撇清自己,但林儒却不为所动,他的声音愈发温柔,指了指苏曼的手肘,“曼曼,这里疼对不对,你告诉我,谁让你疼的。”
被李芸芸排斥在外的王姨看到了希望,也跟着道,“太太,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不要怕,快说啊。”
“......”
顶着这几道或是关切或是心虚或是催促的目光,苏曼抬起了自己颤抖的手。
林儒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脸上挂着的浅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表姐,你做了什么。”
李芸芸瞬间如至冰窟,磕磕巴巴地解释,“我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林儒站起身,“曼曼会撒谎么?”
“我...我...”
情急之下,李芸芸直接把实话吐露出来,“我没有打她,我只是不小心把她弄倒了,我真的没有打她。”
饶是她说了实话,但是现在的林儒已经不相信她了。
他冷着脸道,“念在你是曼曼表姐的份上,现在,离开我家。”
...
李芸芸过惯了林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更不要说她还可以用莫曼那些高档的化妆品,背着她的大牌包包,带着她的首饰招摇过市。
原本她的打算是代替莫曼嫁给林儒,一辈子享受,如果她被赶走了,这些不都要离她而去了吗?
为了挽留,李芸芸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她拉着林儒苦苦哀求,“我真不是故意的,再说曼曼身边不能没有亲人照顾啊,你工作那么忙,就让我留下来吧,以后我一定全心全意照顾曼曼,再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林儒面无表情,若说这是第一次,他还能信她几分,但上回她没有让苏曼吃饱的事情发生后,他便对她有了怀疑,根本不会留她。
他不再废话,冲着王姨道,“我带曼曼去擦药,您帮我送客吧。”
说完,他连个眼神都没给李芸芸,便推着苏曼离开了。
“林儒!林儒你等等我...”
李芸芸没走两步就被王姨拦住了去路,“李小姐,先生要照顾太太,你还是打包行李去吧。”
此刻的王姨可是扬眉吐气,昂头掐腰,就差唱一首好运来了。
李芸芸落了下风,瞪了她一眼便“蹬蹬蹬”地跑上了楼。
“疼不疼?”
客厅里,林儒拿药酒帮苏曼揉着手肘。
苏曼“嘶”了一声,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林儒放轻了动作,等他帮苏曼处理好撞伤之后,他把医疗箱放回了茶几下面。
看着苏曼,他叹了一口气,“曼曼,我要拿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