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苏曼到病房时,陈玉刚醒没多久,一旁的护士正在调节输液滴管。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粗糙的手背,一滴接着一滴。
“妈。”
陈玉听到苏曼的声音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转过头,“闺女,你怎么来了?”
她穿着蓝色的病号服,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头上贴着一大块纱布,挡住了她大半个额头。
苏曼疾步走到病床边,也顾不上护士在,直接开口道,“是不是爸又打你了。”
陈玉垂下头,算作默认。
苏曼“腾”的一下站起,“我去找他。”
“闺女。”
陈玉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拉住苏曼,“你别去,妈妈没事儿。”
她仰着头,眼泪淌过她那肿胀的面皮,她哀求道,“闺女你走吧,求求你了。”
苏曼深深望向陈玉的眼,“发生什么了。”
陈玉的胸口剧烈起伏,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你爸爸他,他...”
就在她支支吾吾时,病房的门突然被踹开。
“砰”的一声,王守才骂骂咧咧地进来,“谁让你跑出来的!”
跟在他身后穿着皮夹克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假模假样地劝,“哎呀,弟妹也是一时思想没有转变过来,别这么凶嘛。”
“......”
看到他们的一瞬间,陈玉明显紧张了起来,把苏曼的手腕抓得生疼。
男人看到病房里的苏曼先愣了下,接着,他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苏曼,笑得一脸猥琐,“哎呦呦,这就是你女儿周曼吧,比电视上可漂亮多了。”
王守才见到苏曼在,也收敛了几分,数落陈玉道,“你叫周曼回来干什么,是不是觉得周曼在就有人帮你撑腰了!”
苏曼眉间萦绕着淡淡的厌恶,但她并没有马上发作,只是询问王守才,“这位叔叔是?”
男人不等王守才介绍就开始自报家门,“我是你强叔,你小时候我见过你的,你忘啦。”
这个自称强叔的人早些年是王守才的牌友,后来去南方走了一遭,回来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苏曼扫过他身上连印花都不平整的大牌T恤,勾起唇角,“是强叔啊。”
“对对对,是我。哎呦,几年不见,出落地这么漂亮了,让强叔看看。”强叔搓着手越靠越近。
陈玉突然插话,“小曼,你妈妈没事儿了,你先回去吧。”
“你胡说什么!”
王守才一下子怒了,抬手就要打。
苏曼挡在了陈玉面前,“妈有轻微脑震荡,你不要再打她了。”
王守才被苏曼拦了,觉得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你一个小辈居然管起老子的事儿了,给我让开!”
苏曼不让,一字一顿道,“你不能打她。”
“你!”
僵持之际,强叔过来圆场,“好了老王,你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什么,咱们不还有正事儿要跟小曼谈嘛,别伤了和气。”
听到这,陈玉的情绪愈发激动,“不用谈了!我不会让小曼去拍那样的片子!”
“你再敢瞎说话,信不信老子打死你!”王守才指着陈玉叫嚣。
陈玉还想说什么,但苏曼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一切有她。
待陈玉冷静了些,苏曼瞧了一眼强叔,道,“什么片子。”
强叔摸了下自己的油头,笑呵呵道,“是这样,最近有导演找叔投资个片子,我看很不错啊,成本也不高。正好你爸说了,你总是演不上女主角,我这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来找你了。”
...
要说这强叔吧,虽然只开了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皮包公司,但手头还真有几条人脉。
前几天的饭局上他认识了一个导演,对方说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找人投资。
强叔知道娱乐圈赚钱,但也知道投资没个千八百万的话,根本下不来。
于是他就想走点歪门邪道,恰好导演说,因为是那种十八禁的题材,所以女主角一直没定下来。
强叔一下子就想到了王守才,便跟人吹嘘周曼是他干女儿,一定能出演。
对方也很惊喜,说要是白月光形象的周曼肯演这样的电影,一定会大爆。立刻跟他敲定,要是他能找来周曼出演,就算他入股。
这样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强叔自然不肯放过。
怕王守才不答应,强叔先是给他做了个局,让他输了几十万给庄家,之后又“好心”地给他介绍了个既能清空债务又能让周曼大火的机会。
王守才根本不是常常混迹三教九流的强叔对手,非但没意识到里面的猫腻,还把强叔当贵人,一口就答应了。
但两人的谈话却被陈玉听见了,她一听王守才要让苏曼演那种上不了台面的片子,直接冲出去给了王守才一个耳刮子,骂他是禽兽。
下场可想而知,她平时没做错什么,王守才都对她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