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王爷听说他们大闹认亲宴气得差点脑淤血,谁知刚来就赶上王家得在柴王府叫嚣,瞬间气血翻涌,他指着院子的一片狼藉道,“你们在我这闹成这样,现在还要报官闹的人尽皆知?”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垂着头当鹌鹑。
柴王指着在他家里颐气指使的王夫人道,“你家王二自己胡作非为,引得众怒,你居然要怪我家准儿媳,这是什么道理?”
王夫人看柴王动怒,心里也没底了,她扑腾一声跪下,“柴王恕罪,是,是我刚刚看见我家二哥儿受伤,所以有些心急,并不是真的想冒犯殷二爷,是妾身的错,请王爷息怒。”
柴王冷哼一声,转向一旁的王大人,“王兄,你家夫人,可真是贤惠啊。”
王大人立刻作揖,“王爷息怒,贱内无知,惹怒了王爷,王府今日的损失,全由我来赔偿,请王爷不要追究贱内的过失。”
“若不是今日是稚儿的认亲宴,我定不会饶了你们!”柴王爷今天劳累了一天,又发了一顿火,他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都滚。”
“是。”
众人都垂着头往外走,没有一个敢耽搁的。
就在大娘子云老爷想趁乱离开时,柴王爷突然说了句,“云家的留下。”
大娘子瞟了一眼淡定苏曼,生怕她串通了阿稚,为难他们。
可柴王留下他们,是说婚事的。
云老爷自然是无何不可,等都说定了之后,柴王道,“云曼对阿稚有恩,也就是对我柴王府有恩,你们好好筹备,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
“是。”云老爷点头哈腰。
阿稚送他们出来,在云老爷跟大娘子上车后,他借着宽大的袖子捏了下苏曼的手,小声道,“姐姐,别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苏曼不置可否。
...
回去的路上,苏曼明显感觉到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来的时候是大娘子跟云老爷两人高贵冷艳,每每看她不是斜眼,就是白眼。
而现在这两人,居然都开始看她脸色了。
云老爷甚至在苏曼视线不经意飘到他身上时,回给她一个笑脸。
那比哭都难看的表情,差点逗笑了苏曼。她不禁感慨,墙头草活的就是累啊。
翌日
柴王府来人下聘,流水一样的好东西都往苏曼的院子里搬。
小春记礼账记得手都酸了,她兴奋道,“姑娘,这些个好东西,我连见都没见过,大娘子若是看见了,定是鼻子都气歪了。”
苏曼头也不抬,看着手里的医书道,“到时候都加进嫁妆,还回去。”
小春看苏曼面上没有喜色,试探道,“姑娘是不想嫁给阿稚吗?”
苏曼翻书的手一顿。
对比王二跟殷洪来说,阿稚的确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可却是更麻烦的选择,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顺其自然了。
吉日就选在了隔月初六。
那日是一个顶好的晴天。秋日的日头虽大,但却不像是夏天那样暴烈,反而暖洋洋的,令人浑身舒爽。
绿色的喜服,红色的发冠,厚重的长命锁纷纷被挂在了苏曼身上。
镜子里的人粉面桃腮,见之忘俗,美得像画一样。
外面从早上开始就吵吵嚷嚷的,出去探消息的小春回来,笑盈盈道,“外面可热闹,咱们三哥儿四哥儿把姑爷拦在外面不让进,正撒红包呢。”
给苏曼梳头的是个五福齐全的老人,她笑吟吟道,“姑娘的面相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将来一定夫妻顺遂。”
苏曼淡淡一笑,“谢嬷嬷吉言,小春,封一个红包給嬷嬷。”
“谢姑娘,哦不,谢夫人。”
待收拾妥帖后,苏曼以扇遮面,出去拜别双亲。
堂上大娘子一直板着脸,倒是云老爷,多说了几句,不过也都是要夫妻和睦之类的训词。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乱哄哄的,苏曼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工具人一样,被人推搡着,拜天地,敬茶,最后被拥簇到了喜房之内。
待他们都出去喝喜酒时,苏曼放下了扇子,环视四周。
屋里红彤彤一片,这里是柴王特意给阿稚新建的院子,屋内陈设都是价值连城。
桌上龙凤双烛上跳动着一对火苗,看上去十分喜庆。
小春凑过去看了看,笑嘻嘻道,“姑娘,这蜡烛烧得极好,人都说,龙凤双烛若能彻夜燃烧,就能保夫妻恩爱百年,永...”
正说着,突来一股怪风,把凤烛灭了。
小春吓了一跳,她慌乱回头,“姑娘,我是浑说的,我这就点上。”
“不用了。”
苏曼冷淡道,“恩爱百年不在天意,而在人为。”
待外面宾客散尽已经是深夜了。
阿稚进来时,屋里只有苏曼一人,她没有用扇遮脸,也没有坐在喜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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