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县,是丹阳郡的治所。
陆渊成为丹阳太守后,把家中的妻儿和父母都接过来,除此外亲弟弟也带来教导。陆渊的儿子不大,才四岁的年纪,倒是弟弟陆焉已经十六岁,是半大小子。
陆渊的父母年迈,两老都体弱多病,撑不起事情。陆焉又是能吃能睡的时候,家里全靠陆渊撑着。
陆渊的确是能干,不仅把丹阳郡治理好,家中也搭理得很好。夫妻和睦,孝顺父母,爱护幼弟,教导儿子。
在陆渊的教导下,陆焉文武双全,很有能力和见识。
陆渊死了,陆家忽然就失去了顶梁柱。原本陆渊的父母,准备回吴郡陆家,回老家生活。可是陆焉坚决反对,说陆渊之所以能上位,是杀了昔日的家主陆奇,手段太强硬。
陆渊活着,一切都不是问题,没有人敢对他们怎么样。如果陆渊再活个二三十年,陆家在陆渊的手中进一步强盛,陆渊有充足的威望和人脉,他们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陆渊死了,陆渊在吴郡陆家没有足够的人脉,相反还有人敌视陆渊,在这个前提下,回吴郡吴县生活,那就是自投罗网。
在陆焉的反对下,一家人留在了丹阳县生活。
毕竟,陆渊没了,陆焉是家中唯一能撑起门面的男儿,陆渊妻子是支持的。
一家人搬出太守府,找了处普通的住宅居住。
即便陆焉和父母、嫂嫂在丹阳县生活,也没有避开被陆家的人骚扰。在陆渊身死的消息传回陆家,陆家内部就有了变动,族老陆奋亲自来了丹阳县,让陆焉交出陆渊掌握的家族产业。
陆焉拒绝了,也安静了几天。
这一天,陆焉在家中读书的时候,院子外面,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陆焉听到后,又皱起眉头,脸上神色有些冷肃。
陆焉的父亲陆亢走出来。
他五十出头的年纪,身体很差,拄着拐杖,呼吸有些急促,说道:“二郎,陆奋时不时来骚扰,你无法安心读书,我又没精神和他掰扯。干脆,把老家的产业给他们。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出息了,失去的自然能夺回来。”
“不可能!”
陆焉断然回答。
他虽说年轻,却非常理智,说道:“父亲,大哥在世的时候,常常和我说,陆使君是个非常讲究的人,你付出了忠心,付出了努力,他一定不会亏待你。
”
“大哥先担任县令,再担任太守。这一次为了治理丹阳郡,死在山越人祖郎的手中。”
“大哥,以身殉节。”
“所以我认为,陆使君一定不会亏待咱们的,至少他会保护我们的安全。之前传回了消息,说陆使君早就去了泾县讨伐祖郎,恐怕已经赢了。我们就等,等陆使君的安排。”
陆焉沉声道:“陆奋要来闹,大不了我把事情闹大,看陆家的老家伙们怎么收场。”
陆亢听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陆焉神色自信,劝慰道:“父亲您别操心,回去好好的休息。大哥不在了,一切有我。之前,是大哥撑起家族,现在换我来。您看我一身武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大哥让我习武,让我读书,就是不让人起伏咱们。”
“行,你看着办,小心一些。”
陆亢转身就离开。
大儿子有主见,敢掀翻陆家昔日的主事人陆奇。
如今,二儿子也有主见,陆亢很欣慰。
他就是有些惭愧。
自己身体差,没什么能耐。
陆焉眼神凶狠了起来,走到大门口,他打开门,看到一个四十开外年近五十的老者,带着一群人堵住了大门。
陆焉冷笑一声,说道:“陆奋,你真的是不怕死啊。大哥为陆使君赴死,陆使君不会亏待我陆家的。
我以为,上次和你说了,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利害关系。没想到,你还是冥顽不灵,竟然还要来挑事。
”
陆奋捋着胡须,一脸得意的神色,说道:“陆焉,你想多了。”
陆焉问道:“什么意思?”
陆奋沉声说道:“老夫已经得到消息,陆玄在泾县灭了祖郎,收服了山越,又安排李潜担任丹阳太守。现在,陆玄已经带着大军回舒县去了。”
“陆玄不会来丹阳县了,他没有掺和陆家内部的事情。”
“陆渊是陆家的人,老夫难道不是陆家的人吗?
其它的人,难道不是陆家的人吗?你的话,只是吓唬人罢了,你想着陆玄来帮你,做梦吧!”
陆奋眼中有得意神色。
前几天他来找陆焉,竟然被陆焉一番话吓住。万一陆玄北上来丹阳县,给陆渊撑腰,要照顾陆渊的家人,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得到陆玄大军凯旋离开的消息,自然是不怕了。
陆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贪婪,看着陆焉,冷冰冰说道:“陆渊当初杀了陆奇,得到很多的家产和土地。这些家产和土地,你们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