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全排剩下你我最后两个人,也是我上。”胡志军排长摇摇手,语气不容商量。
王柯向大胡子田连长投去求援的目光。
田连长摸着自己刮的发青的下巴,笑呵呵地说:“王珂,不用看我,你想报名,首先要让你们排长同意。”
“回去,回去!以后有什么事在排里面说,不允许隔着锅台上坑,擅自跑到连部来。”胡志军排长虽然言语严厉,但眼神中却有几分欣赏之意。
“是,排长。”王珂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去。此时他非常笃定,因为刚刚眼前的场景中,那两个战士中,有一个就是自己。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抢不来。
在王珂的背后,大胡子田连长和胡志军排长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兵太可爱了。成立秋种突击队的事,刚刚才有个谱,这个小兵听说了,立刻跑来报名,这才是连队未来建设的栋梁,两人眼中都不觉涌出一些惜才与爱才之意。
吃过早饭,连队又集合去了稻场。临走时,胡志军排长把王珂从队伍中拽出来,厉声命令他,“王珂,听好了,命令你在家休息,不许去稻场,不许去炊事班,睡觉。就你这样不让人省心的兵,还想报名参加突击队?”
王珂一言不发,虽然他对场景确认无疑,但他并不知道所看到的准确率是多少?会不会还有变化?现在小心听话就是。
队伍走后,王珂把全排的脏衣服、脏鞋都翻了出来,拿到水井旁洗了起来。洗完衣服刷完鞋,王珂看着门前晾衣架那长长的一排,干啥呢?他想起来,农场场部有个医务卫生所,所长好像对中医也略知一二,不如找所长去。
王珂把门锁好,便朝农场卫生所走去。
农场卫生所离指挥排住的地方有一公里多。走过去也不过是十分钟,两边刚刚收割完的稻田都是一片稻茬。眼下走的机耕路又宽又直。看得王珂心旷神怡。突然他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
“呜哇,呜哇,哇……”
怎么回事,王珂向四周望去,一片旷野,甭说是小孩子,飞个蚂蚱都能看见,路两旁的草已经枯黄,是自己出现了耳鸣吗?不对,他的确是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
他站住,凝住神仔细地听,终于又听见了两声“呜哇,哇……”,气若游丝。循着声音,他走到稻田旁边,前面有个枯井。声音就是从这个井里传出来的,难道有人把小孩子扔到这个井里?
王珂大吃一惊,如果真把一个孩子扔在这个枯井里,没人发现,必死无疑。谁会下这样的狠手?王珂走上前,向这个直径近一米、深约三米的枯井里面望去,枯井没有水,口小底大,里面也是黑咕隆咚的。王珂趴在井沿,仔细地向下面凝睛看去,突然,他看见一个十分恐怖的场景。两只癞蛤蟆正在与一条足有一米五的黑蛇缠斗在一起。
白洋淀这个地方蛇多,但特别大的毒蛇不多。而且这个季节已经进入深秋,青蛙、癞蛤蟆和蛇之类,早早地钻洞进入了冬眠。在这个枯井里,同时出现癞蛤蟆和蛇,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罕见的现象,他们在一起缠斗,肯定是为争在这里的洞穴。
打斗已经进入到你死我活的阶段,让王珂特别惊讶的,倒不是这条两米长的蛇,而是那两只癞蛤蟆,一大一小,其中每一只癞蛤蟆都足有一尺长,大嘴张起来,可以吞得下一个馒头,蛇缠住了其中的一只小癞蛤蟆,但是头却被另外一只大癞蛤蟆紧紧的咬住了,那个被缠住的癞蛤蟆,不时的“呜哇”的叫,原来小孩子的哭声竟然是癞蛤蟆的叫声。
对蛇,王珂有一种天生的厌恶。可是周边竟然一件趁手的东西都没有,只有这个枯井的井口砌的是水泥砖,王珂手脚并用,终于从井沿上抠出来两块砖。但是有了砖又怎么办?井这么深,两块砖扔下去,是砸癞蛤蟆还是砸蛇,王珂一点把握也没有。
想了一想,王珂还是果断地跳到井里,拿起砖头就朝蛇七砸去。
突然跳下来的王珂,让那两只癞蛤蟆也吓了一跳,那只咬住舌头的大癞蛤蟆,赶紧松了口,向一边跳过去,蛇这时也负痛回转头来,张口就向王珂咬过来。
王珂不含糊,两手各一块砖立刻合击,只听“啪”一声,就把蛇头给砸在两砖之间,蛇的身子却紧紧的缠绕上王珂的两只手,王珂手上用力不敢放开砖头,张口就咬向蛇的七寸,腥臭的蛇血立刻盈满王珂的嘴里,吐也没法吐,咽又不敢咽,不知道过了多久,蛇不动了,满嘴蛇血的王珂放开手,嘴里的蛇血不知道有多少流进自己的腹中。
那个被缠绕的小癞蛤蟆也缓过劲来,跳到另一边。两只各有三斤重的癞蛤蟆,四只眼睛齐齐地看着面前的救命恩人,它俩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