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急急地站了起来,“昨晚娘子喝了汤之后便昏昏欲睡,她如何能爬床,且披香院那么多仆妇,你们既知道了,昨晚为何不说?我来看分明是你们故意设下的陷阱。”
“家丑不可外扬,我也是为了伯府的面子着想。”江华容声音冷冷的,“事已至此,我正好近来身子不虞,你又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你便替我几晚,只要你能有孕,顺利生下子嗣,此事便一笔勾销。”
“生子?”晴翠睁大了眼。
江晚吟总算明白。
原来一切的根源在这。
想来,江华容大约是因故伤了身,无法生育了,伯府和公府门第又相差甚大,她为了保住地位方想出了代替的法子。
难怪,此事事关重大,忠勇伯也合着伙一起蒙骗她。
这些日子全是假象……
江晚吟想起了裴时序,心口如针扎似的,隐隐作痛,她攥紧了手心:“我若是不愿呢?你不怕国公府发现?”
“我听闻你这些年一直寄住在舅父家,还有个未婚夫……”
“你在威胁我?”
“不过是借你的肚子一用而已,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只要你顺利怀上,平安产子,之后我便送你回去,你照旧成你的婚,一切都同往常一样。”江华容声音又温和下来。
江晚吟只觉得反胃,她捏紧手心:“你不怕我怕鱼死网破?”
“三妹妹,你如今已经失了身,还有的选么?”江华容讥讽的笑笑。
江晚吟攥紧的手心已经用力到发白。
“我知你一时接受不了,可我也是没办法,你我同出自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必急着拒绝,先好好歇一歇,至于你舅父和未婚夫,这段时间便由伯府照顾。”江华容像从前一样温柔地去拉江晚吟的手。
江晚吟立马抽了手。
头一偏,露出颈上的吻.痕,鲜红的刺目,江华容被灼了一下。
她压下眉间的厌恶,深吸一口气叫了女使回去。
等人走后,江晚吟透过镜子也看到了脖上的吻.痕,她用力想擦掉,反搓的更红。
回不去了。
江晚吟抱着膝,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七)
与江晚吟的畏惧相比,圆房后,陆缙却很少再做那个古怪的梦。
只是“妻子”似乎极其腼腆,每每都要拨弄许久,她方能动情。
枕巾也常常被哭的湿透,她蜷着身子缩在他怀里,碰一下,抖一下。
并不算多讨喜的性子,除非逼急了,她连话也很少,偏偏又柔软的不可思议,像一块嫩豆腐似的,能汪出水来,陆缙往披香院去的越来越勤。
次数多了,他偶尔会撞见妻妹。
比起头一回相见时她同几个小娘子捉迷藏言笑晏晏的样子,她如今也在笑,只是笑的极浅,似乎有些郁郁寡欢。
遇到他时,连头也不敢抬。
总是压低伞檐,匆匆的擦身过去。
避嫌识礼,极为守规矩。
陆缙明知她是对的,每每被刻意避着,他看着伞面的芰荷,却说不出的不畅。
总觉得,冥冥之中错过了什么东西。
一连数日的雨,湖水涨了不少,夜晚蛙鸣阵阵,陆缙偶尔宿在湖边小筑,被吵的难以安寝,索性到湖边吹吹风。
这一去,却在湖边遇到了一抹熟悉的揉蓝身影。
是江晚吟,只着一件单衣,正从湖边的石阶上往湖心去,湖水已经没到了她腰际。
“站住。”
陆缙蹙眉,从岸上叫了一声。
江晚吟却恍若未闻,抱着双臂,涉着冰冷的湖水,仍是一步一步往深处去。
看样子,分明是求死。
眼下已是深夜,女使都已经睡下,救人要紧,顾不得男女大防,陆缙解了大氅,快步过去,一把捞住江晚吟跌跌撞撞的腰,将她抱起往岸边带,靠到一株柳树上。
“你这是作何?”
江晚吟被湖水冰的意识有些混沌,听到怒斥,她方回神,发觉陆缙大概是误会她在寻死。
江晚吟这些日子的确过的生不如死,但还没软弱到主动求死的地步。
长姐不是要她替她生子么,倘若她不能生育,她对伯府没用,想来自然便会放过她了。
江晚吟本想买一副绝育的药,但这种药太过突兀,一旦服下必会被诊出来,到时恐会弄巧成拙,惹得伯府生怒,反而去对付她舅父和裴时序。
江晚吟一向体寒,思来想去便想到了深夜涉水之法。
只是不曾想,第一晚试验便碰上了陆缙,反被他捞了出来。
她不能说实话,便只好垂头不语。
刚刚又呛了水,捂着心口低低地咳着。
夏夜衣衫单薄,江晚吟的揉蓝衫子湿了水,薄的半透,紧紧裹着她的腰,身躯玲珑,呼之欲出,隐隐窥见浑圆,几乎是一览无余。
陆缙喉间微微滚动,眼神一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