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 樗萤要给米迦尔留一个条,以免他发现她不见着急。
“米迦是谁?”真琴道。
樗萤告诉他:“是我老公。”
真琴眉头紧皱:“他人呢?”
“在吸血鬼那里。”
“你老公也被吸血鬼抓走了?”真琴拳头紧握,觉得樗萤真是不幸。
他很佩服樗萤身陷不幸还能表现出悠闲的样子, 也佩服她这个时候还慢吞吞地拿小石头在地上写字。
“老公我被帝鬼军救走啦, 你不要担心, 我会过得很好, 到时候见。”后面加个小小爱心。
写完这个,樗萤就很配合地跟着真琴走了。
路上他们跟一个扎着小辫儿抽着烟的黄发大叔碰头, 樗萤听见真琴叫他五士大佐,从他们的对话中,她知道了五士大叔的烟枪是一个武器, 他喷出来的烟能够营造幻象, 刚才他就是用幻象引开了守着樗萤的吸血鬼。
“哟。”五士典人瞧着樗萤, 大为惊奇, “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小美人。”
“你长得也不赖, 大叔。”樗萤道。
“叫毛线大叔啊, 我今年才二十四岁。”
“知道了毛线大叔。”
“接下来怎么样?”真琴问五士。
五士仿佛很在意樗萤, 又刻意地看她一眼,忽地凑到真琴耳边低声问:“平民那边怎么样?”
“救出了一部分人,但吸血鬼实在太多了,居然还有贵族。”真琴不由有些丧气,“红莲中佐不得已只能撤退。”
“总比什么都没做成好。”五士道, “这样的话,先回去见红莲中佐。”
他顿一顿, 专门叮嘱:“那个少女, 不要放去平民那里, 带上她一同面见中佐。”
“这为什么?”真琴道。
樗萤又不是月鬼组的人, 更不是帝鬼军的人,见他们的头头有什么用。
“难道她有哪里不妥吗?”真琴道。
他没忍住偏头打量樗萤,樗萤正在从地上一张被风刮来、已经模糊的塑料纸包装上认真辨认着那曾经是什么商品,脸上惋惜的表情很生动,也很真实。
“她的确是人类没错。”真琴道。
五士道:“先带走再说。”
樗萤本来很发愁要跟他们走很远的路,随即惊喜地发现他们居然有辆越野车。
“是车!”她高兴地道。
她好久都没有坐车了,也不用真琴催促,打开后座的门就坐了上去。
吸血鬼真的很奇怪,他们自己也有车,但是在地下都市是不允许开车的。
樗萤趴在大开的窗户上,吹着急速流动的风,离米迦尔越来越远。
樗萤被带到了一座废弃的大楼前,这里是帝鬼军的临时据点。
快到达的时候,五士让她闭一下眼睛。
樗萤知道这是不让她记住路线的意思,她没有兴趣泄密,不过还是照做了。
下车之后,五士得知红莲中佐还没回来,让樗萤先在里头等着。
樗萤走进大楼,里面已经待了一些撤退回来的帝鬼军士兵。
跟吸血鬼相反,帝鬼军的统一着装色就是黑色,肩章是青的,袖口也绣着两圈青,还挺好看。
肉I体凡胎的人类在与血族的战斗中很少占到便宜。回来的士兵几乎个个挂彩,或独自低头或互帮互助地处理着伤口,士气低沉。
樗萤进来的时候,有人抬头看她,第一眼便愣在那里。
随后士兵们接二连三地抬起脑袋来,瞧见她,没有不愣神的。
那纯白无瑕的少女踩着光而来,美丽得像战争女神降下的福音。
她什么都没说,明眸安静地将他们凝视着,眼里没有一丝灰败,纯净,澄澈,仿佛连天的战火不忍沾染她一点。
是天使吗?
但当她走到他们身边,拿起药粉轻轻洒在其中一个士兵的伤口,她的手触碰到他的手,皮肤微温,他们便知道,她只是跟他们一样的人类罢了。
一样,又不一样。
世界末日以来,人们几乎忘记了美的意涵。
而今在樗萤身上,大家久违地重新激活了一点审美,她是那样明亮动人,战败带给他们的靡丧仿佛也因为她消减下去许多。
“谢、谢谢你……”被樗萤照顾了的士兵陡然回神,整张脸都红了,结结巴巴。
“这没有什么的。”樗萤道。
五士让她等那个什么中佐,她就等,看见有可以帮忙的,她就帮忙,反正五士没有说不可以给士兵上药,而那个士兵自己一个人拧着胳膊上药又是十分艰难的样子。
樗萤给这个兵哥哥上了药,包了伤口,另一个兵哥哥也请她帮忙上药。
真琴和五士站在一旁。真琴观察着樗萤,道:“这不挺好吗?”
“不是挺好,是太好了。”五士抽了一口烟。
“什么意思?”
“你看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