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伏低下去,蹲在那里,不自觉地抿了唇,认认真真替她洗脚。
樗萤看得心软,又觉灯光之下,猪头少年越发柔和的美目十分养眼,伏下去摸他的脸:“怎么想起来做这个呀?”
伊之助听见她说话,才想起这样做一点都不威风一点都不男人,飞快转过脸去,粗声粗气:“今天下午,那些女的说手脚冷,睡觉之前就要泡泡热水!”
这么上心又这么别扭,樗萤竟生出一丝罪恶感来,真不忍再折腾他。
她把伊之助的脸转过来,要他看着自己,软绵绵承认道:“我下午是生你的气来着。”
伊之助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没办法,我吃醋呀!”樗萤道,“伊之助是我的伊之助,头发是我的,眉毛是我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好摸的肚子全都是我的,被别的女生摸,我当然受不了。”
她指尖从伊之助的眉梢下游,游到唇畔,见他紧张地往后退了退,不由笑出声。
“总之,不许你喜欢其他女孩子,也不许给其他女孩子摸,更不许让摸肚子!”樗萤随即轻轻拧着伊之助的脸肉霸道地道,“不然我就讨厌你!”
伊之助把樗萤的手从脸上摘下来,大声道:“知道了,你真烦!”
这天晚上,他没有去枝子女士安排的房间睡,守着樗萤睡,给她拍拍,看她献宝一般取出许多小玩意儿,说是给他买的,还把一条有金猪珠的绳系在他手上。
这天晚上伊之助挨着樗萤睡得十分安稳,好似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寻回温暖的归宿,杀鬼的时候他嫌夜长,守着樗萤,他只觉夜太短。
伊之助没打算在这里待太久,庄园里没鬼不代表庄园附近没鬼,他犹豫是把樗萤带着走,还是杀了鬼再来接她。
樗萤怕鬼,不过她在庄园待得有点腻了,还想继续去找牌。
她告诉伊之助,她得把画室的怪现象搞定了才能离开。
“什么怪现象?”伊之助问。
两个人目标太大,樗萤只好等第二天晚上再带他到画室来看。
夜深人静时,樗萤把伊之助的手放到画室的门上。
伊之助有点吃惊,因为他的手被弹开了。
他随即兴奋起来:“这是什么怪物!”
“怎么样都打不开门。”樗萤道,“能打开门就好……”
她“了”字都没说完,伊之助已经赤手空拳跟门的结界对上。
他挥拳用力砸向结界时,樗萤悚然一震,分明感觉到他体内那张牌也迸发出极强的气息,两张牌力量对冲,对抗力度强到地震一般。
她望着伊之助陷入了思考。
被伊之助三拳猛击之后,结界有了波动,气息微弱下去,可还是打不破。
樗萤刚想配合【砂】牌再试一试,却见伊之助转身跳窗出去,须臾拿着两把日轮刀回来了。
“没有用的。”樗萤道,“无论什么攻击它都会反弹……”
现实很快打脸,伊之助一刀下去,困扰她多时的结界竟被劈开两半。
分裂的结界融化成莹莹的光,那是库洛牌魔力的具象,樗萤一凛,忙走上去,伸手道:“变回你原来的样子!”
牌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汇聚到她手上,变作薄薄一张纸牌。
樗萤望着那牌,恍然:“原来是【盾】。盾这么厉害啊。”
她却不知,【盾】是用来守护重要的东西,强度取决于守护意念的坚定程度。
画室留存着已故大小姐的遗作,想来是夫人视作生命、或许比生命更重要的珍宝。
樗萤收起牌,百感交集:“原来要用砍的啊。”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可还行,偏偏她不会使刀,就算会使,力气也没伊之助大。
伊之助果然是她的好老公,他一来,她的难题就迎刃而解。
樗萤高兴极了,勾住伊之助的小拇指晃来晃去:“老公好帅!”
兴之所至,趁伊之助不注意,她恶作剧地凑过去,用力朝他脸上亲了一口。
一回生二回熟,她亲得又快又好,亲在右边脸颊,跟上次那个亲亲对称。
伊之助一抖,失态得刀都要握不住,后退三步,倒比第一次挨亲时反应更大,赧得眼皮耳根都红透。
“你这个——”他咬咬牙,要说狠话,望着樗萤水汪汪的眸,实在说不出来,怕吵醒人,克制着低吼道,“不许亲我!”
“我偏要亲!”樗萤道,“不服,你亲回来呀!”
她又要去搂伊之助的脖子,伊之助不让,躲闪间见她脚一滑好像要摔,忙凑了回去,还是被樗萤抱到。
少年少女月下嬉闹,好一对天生的璧人,却不料这幕落进一双幽深的堇眸中。
美丽废物无惨大人经变身为人后那一通闹,躺在床上养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些许力气。
他真是个狠人,见能走路,马上要继续执行谋杀计划,扶着墙走,本想去樗萤的房间找她,听见响动过来一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