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看自己不顺眼的枝子女士,樗萤过上了紧黏大小姐、做大小姐席下第一舔狗的生活。
清早起床,樗萤赶在枝子女士打起床铃之前起身,溜进大小姐房间,殷勤地给大小姐梳头发。
大小姐不喜欢被别人碰,一开始并没有同意。
樗萤没有活干就要出去面对枝子女士,她才不要,拿着梳子趴在大小姐床边耍赖。
“大小姐最好了,就让我给你梳梳头吧,我保证梳得漂漂亮亮,你瞧,我给自己梳的辫子就很好看。”樗萤手指在自己两条慵懒甜美麻花辫上绕来绕去,见大小姐不为所动,越发楚楚可怜,“作为大小姐的贴身女仆怎么可以不伺候大小姐梳妆呢?不能为大小姐的美丽添光彩,我好伤心呀。”
大小姐看了她一眼。
这小女仆煞有介事,把伤心说得跟真的一样,眼里却没有半点悲伤之色。
她今天倒精神,嫩嫩的颊上飞着红晕,大概在想被拒绝了要怎么继续赖皮,水汪汪的眸子转来转去。
樗萤最终还是揽到了帮大小姐梳头的差使,因为大小姐总要起床的,起床总要梳头发的,大小姐的时间很宝贵,与其浪费在拒绝女仆合理的请求上,不如梳洗换衣后继续去看资料。
梳完头发,樗萤还是不要离开大小姐,跟着大小姐去书房,大小姐看书,她看画本,由于起得太早很困,看着看着抱膝倚靠书架睡了过去。
樗萤醒来的时候大小姐已经离开,据说吃饭去了,而她一睁眼,就看见枝子女士严肃地站在跟前。
枝子女士把樗萤训了一顿,不外乎是我看你不行你果然不行以为混进来就万事大吉了吗休想之类的话。
她好像古板班主任,樗萤低着头听,当上学了。
枝子女士一走,樗萤就去找大小姐告状。
“枝子女士骂我,好凶。”樗萤难过地道,这次她的难过是真的。
彼时天已经黑了,大小姐在后花园里散步。只有天黑,她才会出来走走。
她走一步,樗萤跟一步,听了樗萤的诉苦,她挂上标准的温和笑容,回应道:“她不是刻意为难你。”
大小姐看似贴心安抚,实则眼底一片漠然,毫无波动。
樗萤近日观察发现,温柔只是大小姐的保护色,在那可亲的表象之下藏着恶劣冷漠的灵魂。
她看见过大小姐在人后看人的眼神,轻蔑傲慢,充满了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意味。
整个庄园里竟没有得大小姐青眼的人,樗萤觉得大小姐出乎寻常地情感淡薄,却没设想,或许只是因为大小姐单纯地不喜欢“人”罢了。
于樗萤而言,她不在乎能不能被大小姐喜欢,只要大小姐跟她站在同一条线就足够。
但大小姐是不会主动跟她站在一线的,这一点樗萤也不在乎,山不就我我就山,借大小姐躲避枝子女士而已,她脸皮很厚也有耐心,发誓要黏好大小姐。
这两天,大小姐看见樗萤的次数比看见庄园里任何一个人的次数都要多。
她的贴身女仆秉承贴身原则寸步不离,美其名曰伺候,实际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粗活累活做不来,搬两本书就要歇会儿。
不知道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知道业务不行,樗萤的彩虹屁吹得又多又卖力。
大小姐翻药典,她在旁边捧着脸道:“大小姐懂的真多,好厉害。”
大小姐随手插花,她摇头喟叹:“世上还会有比大小姐更富含艺术细胞的美少女吗?”
大小姐夜晚不睡拂晓才眠,樗萤晚上熬到枝子女士就寝,抱着枕头回自己房间睡觉之前,也要甜甜地夸大小姐一句:“大小姐身体素质真好,慕了慕了!”
大小姐很少回应。
大概嫌总是戴着温柔假面很累,自从被樗萤黏上,她逐渐懒得在樗萤面前伪装,时不时展露出那个目空一切的自我。
她就是不屑回应。
但不屑不代表目盲耳聋,她始终看得到樗萤这个人,听得见她说的话。
樗萤又一次陪大小姐在书房看书睡着之后,被大小姐推醒。
大小姐抱着书,居高临下道:“出去。”
樗萤睡得迷迷糊糊,本能反应倒挺快,揉着眼睛道:“我不走,我要跟大小姐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好喜欢大小姐。”小女仆贴过来,脸上还带着睡痕,嘴巴一抿抿出甜甜的笑容,“光是跟大小姐待在一起就很开心。”
大小姐冷笑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利用我当挡箭牌?”
樗萤清醒了,看见大小姐冷酷的神色,顿时有些委屈,往角落里缩了缩:“喜欢大小姐跟依靠大小姐又不冲突。”
她眼睛湿润润的:“大小姐这么厉害,我又是大小姐的贴身女仆,理应最信赖最依赖大小姐,不觉得这哪里不对。”
而且她这两天为大小姐做了很多事情,又没有白吃干饭!
大小姐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