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萤和伊之助还是被请进了门。
被伊之助吓得半死的农民名为孝治,他紧张地把妻子塞进里面的房间,以一个勇敢男人的姿态独自面对两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又跑过来,很多年前就跟你说过我爷爷去世了吧。”孝治不甘地奉上仙贝和热茶,动作熟练,仿佛从前被逼着做过多次,“真是的,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山里的动物吃掉了。”
“能吃掉我的动物还没有出生!”伊之助道。
他把野猪头往上抬,露出一张嘴,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大把仙贝塞进嘴里,又抓起一把仙贝塞到樗萤手里。
他这个动作令孝治再次注意到樗萤,探究的眼睛把樗萤看了又看。
说实话,刚才见第一面他就很注意樗萤了,还以为见到天仙,如今面对面看她,只觉更加漂亮,嫩生生一个小姑娘,再多看两眼,赞赏的叹息便要不由自主夺唇而出。
啊,真是美丽,令他这屋子蓬荜生辉。
孝治看看樗萤,再看看粗鲁咀嚼的伊之助,顿生美女与野兽的既视感,起了浓重的疑心——这么漂亮娇嫩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跟伊之助在一起?
那头,樗萤正用手在桌底下拉一拉伊之助的裤子。
“他是谁呀?”她小声问。
伊之助大声道,唯恐孝治听不见似的:“他是龙治!”
孝治怒而拍案:“踏马的我叫孝治好吧!你这头野猪从前吃了我那么多仙贝居然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吗!”
“是伊之助的朋友吗?”樗萤看着孝治问。
孝治跟伊之助异口同声:“不是!”
接下来,孝治讲起了他遇到伊之助之后的悲惨遭遇。
原来多年前,伊之助还是小朋友的时候,孝治就开始被下山的他霸凌。小野猪不仅抢走了孝治爷爷的宠爱,还对孝治呼来喝去。孝治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连儿童期的伊之助都打不过。
“你会说话还是爷爷教你的,就算只报他的恩德你也应该在山里好好待着,而不是又跑出来骚扰我!”孝治激动地拍着大腿。
伊之助也激动起来,指着樗萤:“如果不是她要东要西那么多要求,我才懒得出来!”
“不要用手指着别人!”孝治啪一声打掉伊之助不礼貌的手,“她是谁!”
“她是!——”
伊之助突然熄火,仿佛死机,“老婆”两个字跳进脑海,活像要了他的命,他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肯说。
他难以启齿,樗萤却无所畏惧,托着腮轻松道:“我是伊之助的老婆噢。”
这下不得了。
孝治遽然站起,大惊失色,像只绝望的尖叫鸡扯出破音:“你这混蛋——果然还是做出了这种事吗!——这果然像你做得出来的事!”
他竟连昔日对伊之助的惧怕也忘了,揪住伊之助的猪耳朵,大声吼道:“快说!你这是抢了哪里的公主!说!!!”
“哇。”樗萤道。
孝治还在鬼吼鬼叫,伊之助烦死,一把抓起他扔了出去:“找死啊!你脑子里塞的都是屎吗!”
老半天孝治才从见证犯罪事实的疯癫中平静下来,喋喋不休说着伊之助怎么可能娶到这种仙女般老婆的话,伊之助用右耳对着他,右耳嗡嗡作响,而伊之助的左耳,还要接收来自樗萤的窃窃私语。
樗萤把仙贝在茶里泡软,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晃着伊之助的手道:“他说我是公主诶。”
伊之助掏掏耳朵,十分不耐烦。
吵死了,男的和女的一样那么吵,他要扯掉他们的嘴!
“家夫让你们见笑了。”孝治的妻子道。
确认安全之后,她就走了出来,代替震惊过头的丈夫招待客人,听到樗萤想要借些东西的请求,她流露出淳朴又善良的微笑,点头道:“请你挑选吧,家里的东西大多使用过,希望你别嫌弃。”
樗萤借孝治家洗了个澡,穿上孝治妻子准备的衣裙。
“这是我做小姑娘时穿的,真怀念。”孝治妻子欣慰地看着樗萤,“你穿上真好看。”
樗萤穿着粉粉的衣裙转了个圈,的确好看,高兴地道:“谢谢你,我好喜欢。”
她被孝治的妻子领着去选需要借用的东西,一连选了许多样:“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樗萤写了张借条:“这些我们家伊之助以后会努力赚钱还给你们的。”
孝治的妻子有些惊讶:“全是基本日用品,你们家里没准备吗?”
樗萤摇头:“山上什么都没有。”
孝治的妻子更加惊讶:“你跟他一起住在山上?这……”她看看樗萤娇弱的模样,不像生活上吃过苦的,“你能习惯吗?”
樗萤叹了口气:“嫁狗随狗,嫁猪随猪了。”
孝治的妻子深思起来。
要借的东西包了满满一大包,小山一样,樗萤得偿所愿,快乐地走出去叫伊之助回山,坐在外头的孝治看见她梳洗过后越发清丽可人的模样啧啧感叹,伊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