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少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那是什么意思?”
樗萤想想,道:“意思是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我们两个要永远在一起。”
“好麻烦,我不要。”少年道。
他举起猪头套进脑袋,美丽的容颜顿时消失在粗鄙野兽的伪装之下。
对着猪脸,樗萤总觉得有点扫兴,想让他摘掉头套,又怕他打她。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单细胞生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猪头少年则是单细胞生物里的佼佼者,其他同龄人见了樗萤没有不爱的,只要她能跟他们说句话,他们哪怕当众劈叉,至于小仙女主动给做老婆这种事,更是连幻想都不敢幻想。
换了那天电话里撕心裂肺告白的富二代,听见樗萤说要跟他永远在一起,肯定乐到当场晕厥。
猪头少年不同,他是不解风情的野人。野人嘛,得驯化。
“你不能不要。”樗萤眼睛圆圆好似猫,“我从出生开始就是你的老婆了,你要做负心汉吗?”
少年火大:“蛤?我昨天才刚见过你!”
“对呀,昨天才见过,今天又见,不是缘分是什么?”樗萤撒谎不脸红,说得跟真的一样,“而且昨天我怎么别的地方不掉,偏偏要掉你身上?那是因为之前时机未到,天上的神不让我见你,现在神觉得你可以娶老婆了,我就从天上下来了。”
她热情洋溢,眸里滴溜溜转着蜜一样甜甜的笑意。
猪头少年被她临时编的鬼话绕了进去,他不擅长思考,想要反驳,一时竟找不出那话里的破绽,迷茫地愣在那里,发出呆呆的无意义单音:“啊……”
他很快为自己的被动恼羞成怒,抬腿就走,可后腰的皮毛还被樗萤拽着。
她紧跟他,他走一步,她黏一步。
猪头少年握紧了比石头还硬的拳,蓦地转身抡起胳膊,樗萤以为他凶性大发,吓得鹌鹑一样缩起脖子。
她随即听见他道:“别想骗我,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猪头少年灵光一现找到了突破点,显然对自己的机智很满意,大拇指一指自己,牛气哄哄:“我绝顶聪明吧!”
樗萤兴高采烈地合掌:“真巧,刚好你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对不对!世界上再没有像我们一样默契的小夫妻了!我叫樗萤,你叫什么?”
少年这次彻底怒火中烧,一把将樗萤捏住的皮毛薅回来,却还是有好好回答问题:“我叫嘴平伊之助!”
“好的老公!”樗萤脆生生应道,“我记住啦!”
他真好玩,逗急了会从喉咙里发出哼哼哼的声音,仿佛气到喉咙痒痒。
不过要是樗萤爸爸在这里,一定跟伊之助一样喉咙痒痒,会捶胸顿足嚷着女孩子不可以随便叫别人老公,要矜持一点。
樗萤才不要矜持。
她是一个很能放下的人,从出生开始就不断经历失去,母亲,外祖父母,健康的身体,无忧无虑的童年少年时光,同学和朋友,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
她小心谨慎地照顾着自己,药都有好好吃,乖乖伸出手去给打针,最后却连命也没能保住。
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生命都不得不放弃,何况一点小小的矜持。
而且伊之助那么好看耶,脸是她会喜欢的脸,身体是她会喜欢的身体,叫声老公怎么了。
樗萤受得了,伊之助受不了。他生怕再被这个比自己娇小比自己柔弱的少女拿捏,抬腿又走。
他走,她跟。他再走,她再跟。他步子倏然放大,她小跑几步继续跟,但很快就不行了。
“哈哈!”伊之助的注意力转移到竞走上,他想樗萤可真弱,太弱了,她绝对赢不了他!
他干脆跑起来,呼哧乱窜,尘土飞扬,那种癫狂的速度是个人都追不上。
樗萤在伊之助起跑那一刻就站定不再追逐,看他来回炫耀地跑圈,慢慢道:“你等等我。”
“能抓到我再说!”伊之助哈哈大笑,向远方疾驰而去,“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樗萤瞧着他逐渐远离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真的好中二。
伊之助跑得没影,樗萤继续捡树枝,在天黑之前躲进树洞,用树枝横七竖八挡住洞口。
这一晚,伊之助没有再出现。
樗萤又冻了一夜,境况比昨天好点,至少储备了几颗果子,但她想到自己两天没有洗澡换衣服,顿时觉得很难受,很伤心。
她伤心地睡着了,第二天天亮就去找水源,走半天,找到一条清澈见底的河,用河水洗脸漱口。
河里的鱼爱她美貌,停在她跟前舍不得游走,樗萤却在想象烤鱼的滋味。翻面烤,洒辣椒,一定很好吃。
洗完脸,肌肤湿润清凉,驱散了白日树林的热意。这山昼夜温差可真大。
樗萤找不到伊之助,百无聊赖地坐在树下,掏出纸牌研究。
这牌既然可以被她回收,应该也可以为她所用,她试了一下,无师自通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