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一抓头,扫了眼纪衍诺才道:“父皇得知卢道明是真定城骆县丞派人刺杀,知晓这次事件重大,是以让四哥过来帮忙。”
“另外,还带来了父皇的手谕。”
“手谕?”纪衍诺目露疑惑。
楚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将怀中手谕取出递给纪衍诺。纪衍诺展开细看,神色微凝,随后又将手谕传给了秦王。
三兄弟互视一眼,皆有所思。
“有了这个手谕,咱们的事情应当会顺利许多。”秦王道。
楚王抚掌直笑:“那是自然。四哥这可是放下了大胖闺女不抱,千里迢迢急马前来寻你们,给你们送宝来了!”
叶浮珣噗嗤一笑,楚王果然是三句不离自家大胖闺女。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响闹声:“咦?那是什么?”
叶浮珣闻言马上挑开帘子往外望去,秦王转头看了一眼道:“应是迎亲的队伍。”
“迎亲?”叶浮珣更加好奇,古代的迎亲队伍她还是第一回见。
“迎亲队伍在官道上走?”叶浮珣托腮问道,“难道两家在一个城里头?”
秦王妃笑着解释道:“有可能,这民间邻村邻镇的娶亲送嫁,女方从家家出发,来到
男方镇子,再由南方家的迎亲队伍来接。”
叶浮珣听得入迷,趴在窗边看得眉开眼笑。
“阿珣,莫看了。”纪衍诺伸手拍了拍叶浮珣的肩膀,想唤她回来坐好。
哪知叶浮珣没有回头,只摆摆手道:“爷,臣妾觉得很有意思,再看看。”
遂滋味满满地瞅着,不时还发出几句点评,“原来送嫁的喜轿并不是大红色的,只是在喜轿上头绑了红绸大花。”跟电视上拍的不一样。
“而且,真的有媒婆走在轿子外头!”只是这媒婆看着还挺正常,不像电视里那样脸上点颗大痣!
坐在叶浮珣身边的纪衍诺蓦地神情一滞,阿珣她之所以看得这么入神,是因为从未坐过喜轿吗?
她连喜轿的颜色都不曾知道,事实上,京城里送嫁的喜轿都是漆上了大红色的喜轿。
他骤然就想起了叶浮珣是他开设太子府两年多时才以良媛的身份被抬进府里来。
她进府的那一日是哪一日,他都不记得了。那一天她是怎么进的府,离开镇国公府时候有没有哭,有没有不舍,有没有对太子府的紧张和恐惧,他一概不知。
进府时候坐的轿子一定不是大红色的,不然阿珣
不会不知道。那些人想着阿珣不过是个良媛,对她一定没有足够的尊重。
府里头的嫔妾各个捧高踩低,阿珣刚进府时定是寸步难移。这些思绪在脑海划过,莫名让纪衍诺心中晦涩难安,顿觉心痛。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不止纪衍诺,其余的人也都像他一样,想偏了。
叶侧妃虽然此刻是侧妃,可若他没记错的话——
秦王默默地垂着眼帘望向叶浮珣裙裾的一角,她陪太子参加太后寿宴时候只是个良媛,而如今……
试问天底下那个女子不喜欢被心爱之人八抬大轿迎娶回府,叶侧妃如此巴巴地望着外头的喜轿,想必会有所憾恨?
他心底沉沉地吁了口气,如若可能,他亦想给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他又算是什么。
若连太子都给不起,天底下怕是就没有人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了。只望太子能真心待她,自始至终。秦王妃见气氛变得尴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迎娶送嫁不过是个形式,”她干巴巴地努力打破僵局,“乡间村子里的送嫁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楚王嗓门一扯:“秦王妃说得对,这迎娶送嫁不过是个形式,最
重要的还是的看夫君是否对她真心实意,两人成亲后的小日子是否过得殷实顺心。六弟,你说是不?”
纪衍诺嗯了一声,伸手将叶浮珣拉了回来,小心替她把后背的靠垫放妥,叶浮珣一脸莫名其妙。
刚才大家不是聊得高高兴兴的,怎么一转眼就各个神色沉重地探讨起婚后生活来了?
秦王妃又道:“不错,若是小两口恩爱,哪怕是没有热闹的过门礼,那也能幸福一辈子。”
叶浮珣眨眨眼,扫了眼众人或诚挚,或鬼祟,或温和的看过来的目光,指了指自己:“我觉得你们说得很有道理。”
不明白索性就附和好了,众人心头一松,连忙转移话题。
“六弟,你回传京城的消息写的太过简要,四哥至今仍不知你是怎么打探到骆县丞就是刺杀卢大人的主谋,快给四哥讲讲。”
纪衍诺难得有耐心:“说起来,骆县丞未必就是主谋。这件事情……”
车厢内瞬间进入了议论模式,人人都专心致志地探讨卢大人被刺杀之事,就连秦王妃也忙不迭插话两句。
叶浮珣自是听着,不时接过纪衍诺递给她的点心小口地吃。马车一直跟在迎亲队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