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纪衍诺和楚王身上中了箭,但伤势并不严重。
叶浮珣从众人的神情中窥得一丝凝重之色。
她走上前,目光带着问询。“殿下?”
纪衍诺含笑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回去再说。”
大军再次拿下一城,百姓高歌欢腾,人人欢庆。
叶浮珣随着纪衍诺回了住处,徐公公领着大夫过来替纪衍诺查验伤口。
“昨夜与敌军搏击的时候中的箭,”叶浮珣把徐公公拉到一旁,听了她的问询,小声讲道,“箭矢从殿下后方射来,正好射在肩胛骨处。”
除了铠甲之外,纪衍诺贴身穿有刀剑不入的护身软甲,软甲的边界之处正是在肩胛骨的附近。
这一箭虽然射得准,然而并没有正中要害,是以并不算重伤。
叶浮珣却抽了口气:“从身后射来?那岂不是……”
她想起城门口处几位将领异常凝重的神色,心中恍然。
“楚王所中之箭也是从身后射来的吗?”
徐公公点点头。
箭伤并非来自敌军,而是自己一方。
这便意味着燕国军队里要么有敌国奸细,要么就是燕国有人想趁战要了纪衍诺和楚王的命。
叶浮珣眸光一动:“秦王可有受伤?”
徐公公摇头:“征战时,秦王在殿下和楚王身后不远处。”
叶浮珣眉头微蹙,想起秦王是在他们启程后才一路追上来随军之事,那岂不是意味着秦王的嫌疑最大?
“本宫去看看殿下。”
叶浮珣转身进了里屋,彼时纪衍诺已经换好了伤药,身上业已绑好绷带。
“殿下的箭伤是外伤,“大夫恭声道,”在战场时伤口处理及时妥当,如今只要按时换药,应当很快就能痊愈。”
叶浮珣谢过大夫,走到床前握住纪衍诺的手:“殿下。”
纪衍诺笑着将她拉近了些:“让阿珣担心了。”
与其说担心,不如说是对接下来战事的忧虑。
不将这个人揪出来如果己方有人心怀不轨,接下来上战场唯恐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殿下,您觉得射伤您和楚王的人,会是什么人?”叶浮珣忧心忡忡。
“不会是敌军奸细。”纪衍诺肯定道。
军队中对每个兵士的身份背景都会做详细严明的层层筛查,敌军奸细想要混进军中,几无可能。
“那便是内贼?”叶浮珣对纪衍诺的话深信不疑,“您觉得这个内贼会是何人
?”
“阿珣,不瞒你说,无论是爷还是楚王,中箭后第一反应都认为秦王嫌疑最大。”纪衍诺坦言。
虽然三人是兄弟,然而皇家兄弟间的感情向来最为薄弱。
为了彼此利益,兄弟反目相弑的事在皇家绝非少数。
“能查到证据吗?”
叶浮珣点点头,要她看,这事儿不是秦王的话,说不定也是朝中各方势力之一。
纪衍诺朝徐公公招了招手,徐公公便退了下去,很快捧上了一个密封好的大盒子上来。
他走到两人跟前将盒子打开:“殿下,娘娘。这根箭头是当时从殿下身上拔下来的。”
叶浮珣眯起眼看向盒子中依旧血迹斑斑的箭头,心中疼得一缩:“可有查过这根箭头是否有异样?”
“从箭头来看,这支箭的确是咱们军队所用的箭矢。”
徐公公应道。
叶浮珣颔首:“殿下,臣妾可以仔细看看这根箭矢吗?”
纪衍诺握了握她的手心:“自然。”
叶浮珣取出她的薄皮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将箭矢取出来细看。
她用指尖触了触箭尖上的血迹,又摸了摸短短的箭身,忽地神情一凝。
“怎么了?”纪衍诺一直注视着叶浮珣,
对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
“殿下请稍等。”叶浮珣将箭头放下,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往箭身上抹了些药粉。
三人齐齐望去,片刻后,竟见那箭身上斑驳的血迹变成了深蓝色。
“殿下,臣妾记得您说过,往火药包上撒毒粉之事若无必要,不会让多余的人知晓?”
纪衍诺面容一肃:“不错。此事只有楚王和屠将军知晓。”
“那是怎么安排人将毒粉撒于火药包上?”叶浮珣又问。
“屠将军寻了几位心腹,只告诉他们这种粉末可以增加火药包的威力,并未直言是毒粉。”
叶浮珣沉吟片刻:“殿下,这支箭的箭身上沾有了臣妾专门为火药包准备的毒粉。”
纪衍诺和徐公公顿时面色一变。
“娘娘,您快给殿下瞧瞧可有中毒?”徐公公差点没被吓破了胆。
他追随殿下在战场上,可是亲眼看见了火药爆炸后,一大片范围内的敌军尽数喷血倒地的情状,那种如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