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端正雅方,温润如玉。看着面前的少年,苏祉延嘴角微勾,笑着说道,“当年苏家满门被灭,不到三天,官府便处了结论,说是流匪作乱,真的是流匪嘛?”
当年的事情,纪衍诺只是听季南北感概的时候说过一点。他真正查苏家的事情,是来到宁城之后。
根据言睿渊送过来的消息,当年苏家与祝家有过一些恩怨,他便顺着这个方向查,还真是让他查出了一些东西。
当年的官府为了自己的前途,草草了结了案件,将这个罪名嫁祸给了一群流匪。
“当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祝家,可是当地官员不敢得罪祝家,就毁了证据,偷天换日,不仅让苏家满门死的不明不白,还让流匪十八人含冤而死,我去祝家不单单是为了小鱼儿,更为了去查探。”苏祉延淡淡地说道。
“但是你打草惊蛇了。”纪衍诺将火炉上的茶壶拎下来,斟了一杯茶,轻笑一声,“现在我可以确定,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我要查的事情跟祝家息息相关,也与苏家惨案有一定联系,我们可以合作。”纪衍诺将茶推至苏祉延面前。
“为什么帮我?”
“要是我治不好你,死后你的身体给我让我做研究如何?”纪衍诺笑着起身,说道。“碧华银针要趁热喝。”
茶杯里冒着袅袅的白烟,上面飘着两个茶叶,散发着淡淡地清香,苏祉延将茶一饮而尽,“好。”
他从未想过能治好自己的身子,不管纪衍诺出于什么目的帮自己,总比自己一个人强,更何况,纪衍诺身后靠着言家与玄霄阁,对自己百利无一害。
纪衍诺“刷”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翩翩然离开。
碧华银针,还真是好茶!
殊不知,
一杯茶达成的交易,接下来的时间,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
祝府。
“废物!”茶杯应声落地,砸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了祝兹尧的身上,他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而不敢辩解。
“让你抓的刺客你没有抓到也就算了,连几个人都找不到,你说要你能有什么用!”祝承怒声说道。
“夫君,不过是丢了几个人而已,何必动如此大怒呢。”媚夫人娇笑着走了进来,三寸金莲在祝兹尧身边停了一下,妖娆地走向了祝承,双手攀上他的胸膛,拉着他坐下,笑着说道,“哪有跟自己的孩子真生气的。”
“他是想气死老子!”祝承的气顺了一点,然后说道,“一点小事也办不好,不是废物是什么!”
“好了。”媚夫人抬手让祝兹尧起来,“尧儿,过来给你父亲倒杯茶,让你父亲消消气。”
祝兹尧低头走过去,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给祝承。
祝承冷哼一声,接过茶,抿了一口,媚夫人打着圆场,说道,“好了,你们父子俩算是和好了。”给祝承揉着肩,示意祝兹尧离开。
走出房间,走到拐角处,侧首看向大厅之内,坐在高位之上的那个人,与旁边的女子调笑,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怖。
孩子?他在祝承面前就是一条狗,祝承从未将他当作是自己的孩子看待,他都忘了,那个坐在大厅,高高在上的祝家家主是他的父亲。
他原本是祝家的嫡子,自己的母亲是宁城书香世家的小姐,生下祝兹舜之后,抑郁而亡。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笑过,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远远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女子恩爱,明明是三书六聘娶回来的嫡妻,活得还不如府里的一个丫鬟!
而
祝承也从来不喜欢他与弟弟,小的时候还曾期待过,幻想过自己的父亲高大威猛,像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就算他不喜欢自己,有朝一日,他总会看到自己的。
直到后来,自己的弟弟病死。外人皆说,他的弟弟是为制毒而死,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祝承为了炼制毒药讨屋里面那个人女人开心,亲手将毒药为给了他的弟弟!整整三天!三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在自己的怀里,气绝身亡!
那天,他不仅仅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弟弟,心目中的父亲,也随之而死!他活着,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坐上那家主之位,将那些负他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珠儿和炎儿是不是要回来了?”祝承喝了一口茶,被媚夫人顺着气,内心的货期消除了一大半,想起来了自己的一对儿女,眉间忍不住舒缓开来。
“是呀,昨日炎儿传信回来,明日便可达到宁城。”媚夫人淡淡地说道,“这次他们两个人去金陵城,一去就是一年,夫君,下次再也不能纵着他们这么胡闹了。”
“怎么算是胡闹呢。”祝承笑着说道,“金陵城时不时传来消息,炎儿与珠儿在金陵城可是做了不少事情,将祝家的分庄管理得很好,不像那个孽障,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可是妾身舍不得啊。”媚夫人一挥衣袖,带着香气,坐在了祝承的腿上,撒娇地说道,“妾身可是一年没有见到孩子了。”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