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做马车缓缓行去的话,大约要十日的光景。”江婆婆继续道。
沈氏闻言就惊了起来:“这么远吗?”
沈氏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当初杨顺安被人骗去做工的地方!那地方,也没有江淮远。
她去的久,是因为没钱雇马车,是走着去的。
因为杨婆子根本就没舍得给沈氏拿钱!
江婆婆道:“是啊,很远。”
要不是知道杜筠在这小山村,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到这样闭塞的地方来。
江淮是江州府和淮洲府的统称,两个州府挨在一起,不分彼此。
这江淮一带,要比这临州府繁华不知道多少。
江婆婆一想到自己小儿子葛余庆,这么远都要带着自己过来寻医,心中又是暖洋洋的。
她还有另外的孩子。
其他孩子也孝顺。
但是大家都觉得,她不应该来这么远的地方看病,所以不同意她过来。
葛余庆却自作主张,带着她来了。
现如今看起来,这一次到是没有白来。
江婆婆和沈氏说话的时候,不免就会谈起一些关于江淮一带的事情。
沈氏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面见过这些场面。
比如江婆婆说的,江淮一
带那富丽堂皇的大画舫,比如那一带的歌女舞姬,比如那乱耳丝竹。
还有那生了浅浅青草的河畔堤坝。
听江婆婆说完这些之后,一直睡觉很安稳的沈氏,竟然做了个梦。
梦到她自己,就坐在那画舫之中,看着往来的宾客。
转日清真的时候,沈氏想起自己那荒唐的梦境,就自嘲的笑了笑,她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梦到一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了!
沈氏自己想开了,但是杨夏月却觉得,沈氏多少有点恍惚。
所以正陪着沈氏做饭的杨夏月,发现沈氏第二次的往锅中放盐的时候,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娘,你这是怎么了?”
沈氏道:“没怎么。”
“我觉得你这两日神思恍惚,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儿一样。”
杨夏月说到这,就有一些惊疑不定:“娘,你该不会是担心我爹吧?”
想到杨顺安来,杨夏月就又是一阵头疼。
这骨血至亲,是个混不吝的,还真是让人为难。
杨顺安就算是再让她累心,她也不可能一把毒药毒死杨顺安啊!还得给杨顺安好好治伤。
但杨夏月是真的不希望沈氏和杨顺安和好。
她已经把两个人的和离文书
讨来了。
现在的沈氏是自由之身。
可要是沈氏自己想不开,还是忘不了杨顺安,杨夏月也没什么办法。
只是她一想到,现在的安定也只是暂时的,杨家老宅的人要是知道杨顺安的情况好转,沈氏也跟着杨顺安回去过日子了。
肯定要想当吸血蚂蟥了。
如果只有杨顺安一个人,杨婆子等人不敢造次,他们清楚她对这个爹有多冷心肠。
可要是沈氏回去了?这就等于吧软肋送过去给人捏啊!
沈氏连忙道:“不是,我不是想这个……”
担心杨夏月误会,沈氏就又解释了一句:“我就是最近经常梦到一些不存在的事情。”
杨夏月问了一句:“都是什么?”
沈氏道:“我梦到很漂亮的船,还有很高大的屋舍,但这些我都没有见过。”
杨夏月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氏:“娘,你不是记不清之前的事情了吗?那可不可能是你之前生活的地方?”
沈氏摇摇头:“我虽然记不太清了,但我也知道,自己是穷苦人家出身,而且江淮一带那么远,怎么可能呢……”
沈氏说到这,声音就小了下来。
说到这,沈氏又笑了一下:“不过也不要紧。”
“娘,你
当真不想找自己的亲人吗?”杨夏月问道。
沈氏摇摇头:“要是他们在意我,又怎么会把我转卖多次?”
江婆婆的病好起来之后,到没着急离开,因为她的身体还是虚弱,不适合舟车劳顿,所以依然暂住在这。
她没什么事情做,竟然让葛余庆去买了布来,亲自上手做衣服。
杨夏月瞧见了,制止了一次:“婆婆,你应该多歇歇。”
江婆婆道:“我啊,就是想亲手做两件衣服给你们这些孩子。”
杨夏月笑道:“心意领了,但这衣服就不用了。”
江婆婆却觉得,有些谢意是单纯给钱表达不了的,所以执意去做衣服。
杨夏月也没了办法,江婆婆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倔老太太,说一不二的主。
简单的做衣服,只要不累到,就不会影响病情,所以杨夏月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