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赶紧招呼一众妇人,“各位嫂子,多谢你们帮忙。我是李家的大丫鬟,我叫夏青,嫂子们若是不忙,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啊?
“我带了家里烤的一些小食,咱们说说话,认识一下。
“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有机会常见面呢。”
她今日穿了一件豆绿色的衫子和百褶裙,头上插了银钗,手腕上带了一只精致的银镯子。
这般且说且笑间,没有半点儿高傲,反倒多了几分亲近和气。
妇人们互相对视一眼,也起了心思,想从夏青嘴里打听一下李家之事。
于是,她们就请夏青到了不远处一棵树下小坐。
这里有树荫,不那么热,还能看到小帐篷的动静,万一主子们有吩咐,夏青也能随时过去伺候。
夏青刚坐下,就把手里一个草编的小篮子打开了。
篮子里用白色棉布做内衬,放了二十几个酥饼,还有一包糖酥花生。
这原本是陶红英带来,准备给刘扬和家义的。
这俩小子昨晚没在家,李老太担心他们早晨没吃好,想着给他们垫补一下肚子。
夏青这会儿做主,把酥饼分给了妇人们。
妇人们本来还有些拘谨,但一人被塞了两个酥饼,就红了脸。
这酥饼真是好啊,一个有女子拳头那么大,烤的金黄酥脆,一层层,透着油汪汪的色泽,仔细嗅嗅,又香又甜。
有妇人就问道:“这是哪里买的酥饼,怎么比我们家附近的刘记铺子卖的还要好?”
夏青笑的得意,说道:“这是我们家自己烤的,用料比铺子足很多,当然也更好吃实惠了。
“而且这是最简单的一种点心了,我们家也有个点心铺子叫白云间,那里的点心才叫奇巧呢,样样都是好吃之极。
“嫂子们有机会可以去捧捧场,保管嫂子们更喜欢。”
“白云间?”胖大妇人用帕子抱了酥饼,小心塞到怀里,准备带回去给孩子吃。
她突然听夏青说起白云间,就兴奋嚷起来,“我知道,我知道!
“我嫂子的娘家表弟妹的姐夫就在白云间做伙计,听说那里卖的点心专门给贵人吃,贵的简直让人吐血。
“我们别说去捧场,就是进门都不敢!”
众人也有听说的,同样点头。
夏青又打开了那包糖酥花生,分给妇人们甜甜嘴,“我们家那个铺子售卖的点心确实贵了些,不过我们可是真材实料,童叟无欺啊!
“而且在新都,就是皇上都隔三差五差人来铺子里买点心呢。
“当初我们家义少爷过来的时候,老夫人就担心他在这边吃不到家里的点心,这才把铺子开了过来。”
众人听得羡慕,吃着香甜的糖酥花生,就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问李家夫人过来有什么事啊,是不是要娶珊瑚姑娘给李将军做二房?
那个问李家在新都那边有多少产业,是不是富得流油?
夏青能回答的就应和几句,不能回答的就笑笑改了话头,问起伤兵营的情况,珊瑚姑娘的身世过往,平日的喜好之类。
不说外边说笑的热闹,只说小帐篷里,陶红英和温夫人坐在两把简单的椅子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帐篷很小,除了一张简易的木床和桌椅,只在角落放了一个小炉子和一些简单的盆桶之类。
桌椅和木床都很破旧,但床上的单薄被褥,却洗的极干净。
原本的蓝色底子甚至已经微微发白。
看得出,这被褥是临时叠起来的,却铺陈的平平整整,一丝皱纹都没有。
这一切充分诠释了一句话,家贫而不懒惰,干净利落!
陶红英和温夫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有几分满意。
特别是陶红英,忍不住轻轻点头。
因为她无论是在娘家时候,还是嫁进李家,日子再艰难,也一样会把家里打扫干净。
这不是矫情,是过日子的态度!
珊瑚姑娘忙着烧水泡茶,还没忘了找了一条帕子把口鼻遮了起来。
待得给陶红英和温夫人倒茶时候,她沙哑着嗓音解释了一句,“夫人恕罪,小女子染了风寒,偶尔会咳嗽。
“未免您二位不舒坦,戴了这个面巾。”
“珊瑚姑娘客气了,倒是我们过意不去,你生着病呢,却因为我们来访,不能好好歇息。”陶红英赶紧示意珊瑚坐下来。
可惜,屋里没有第三把椅子。
珊瑚就坐到了床边,双腿交叠斜在右侧,双手交握,很是规矩。
温夫人就问道:“珊瑚姑娘礼仪真好,一定是自小就学过的。”
珊瑚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多谢夫人夸奖,我娘出身书香门第的旁支,自小对我管教严格,在七岁时候就请了教养嬷嬷学规矩。”
温夫人赶紧说道:“对不住,姑娘,我不该惹你伤心。”
“不,夫人言重了。”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