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国公爷说笑了,那怎么就不可能呢?我们京兆尹同国公爷也没仇,总不会闲着无事的把苦主找来,死活儿要把世子爷送进大牢吧?!”
国公爷急了,又不敢高声,极力压了嗓子说道:“苦主那边已经打点过了,这事不可能再追究啊,一个商贾之家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同我们国公府作对啊,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按理说,国公爷虽然平凡庸碌,躺在祖上的功劳簿上做个米虫,但他也不是如何蠢笨。
无奈,有句话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啊……
如今独子被关进大牢,又是人命官司,说不定要被砍头,他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师爷也是为人父,到底动了一点儿恻隐之心,就小声说道:“国公爷说的对,苦主一家怎么就变卦了呢?真是天大的胆子啊!”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头顶的艳阳天,然后就扭身回去了。
留下国公爷如遭雷击,张着嘴,愣了半晌没有反应。
天大的胆子……天大……天?!
他好似明白了,但又不明白。
他这个国公算是安守本分,从来不在朝堂上站队,缩着脖子就想保个富贵太平,怎么就惹到那位了?
长随在后边看着,担心主子有个好歹,上前小心提醒道:“国公爷,是不是回府歇歇?”
“啊?不,去刘大学士府上!”国公爷突然醒过神,跳上马车就要车夫赶紧走。
刘家院子里,刘志恒今日难得歇息,同老爹一起躺在摇椅上,一边喝茶一边闲话儿。
这一夏日,刘志恒可没少在外边跑,对得起他这个官身了。
他本来就胖,这么忙碌下来,居然半点儿没瘦,只是从白胖子,变成了黑胖子……
刘老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嘴上可一句都没说。
富贵险中求!
这个官身得来的容易,不知道多少人眼红诟病,如今儿子晒得黑了,付出辛苦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待得秋日时候,玉米和土豆处处丰收,那时候就再也没人敢说闲话了。
这个辛苦的过程,也是夯实青云路的过程!
爷俩说起即将到来的丰收,都是高兴。
正这个时候,听说国公爷来访,两人惊讶不已。
刘志恒赶紧亲自去迎客。
虽然平日同国公府没太多走动,只是点头之交,但那大小也是个国公爷,总要敬着几分。
很快,刘志恒就引着国公爷进来了。
刘老爷子起身见礼,请他喝茶。
国公爷哪有心情喝茶啊,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刘兄,当年你初入京都,我也算帮过你一次,如今我有难处,求到你这里,你能不能也帮我一次?”
刘老爷子听的笑了,原本还有几分生疏,因为他这般“不客气”,反倒多了几分亲切。
“当年我初入京都,在茶馆遭了小贼偷去荷包,多亏你解围,这么多年,我倒是没忘,但你也没提起,今日这是怎么找到我门前让我还这个人情了?!”
国公爷叹气,好像一个皮球被这句话扎了一个窟窿,瞬间泄气,瘪了下去,“还不是我那个逆子,方才被京兆尹抓去了!”
刘老爷子多半时候都在家,但最近常去百花园,倒是听了几句闲话儿,就问道:“是争风吃醋那事,你不是把苦主按下,解决了吗?”
国公爷四处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我寻人问过了,苦主突然又反悔,一定要追究我儿的错处,而且这苦主有天大的胆子,是因为……”
他指了指天上,神色里三分恼怒七分疑惑。
刘老爷子和刘志恒对视一眼,也是惊讶。
刘老爷子问道:“你可确定,这事不可胡言?”
国公爷点头,叹气道:“若不是确定,我也不会找到你这里来。当年不过是碰巧为你解个围,如今厚着脸皮登门求救,我也臊得慌。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啊,想着你总能见到那位,有没有听说什么,我是哪里惹了那位不高兴了?我们国公府夹着尾巴过日子好多年了,不至于惹了那位啊?!”
刘老爷子淡淡一笑,“你是夹着尾巴了,但你那儿子却恨不得横着走路。”
国公爷老脸一红,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真是憋屈啊。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家里就这么一个承继香火的,免不得娇惯一些,这事只要过了,把他的小命救下来,我就把他关在府里,全力生孩子!”
刘老爷子听的差点儿笑出来,末了想了想就说道:“我最近没进宫,也没听说皇上那里对你如何不满。这样,让志恒去打听一下吧!”
刘志恒会意,赶紧起身行礼就走了出去。
刘老爷子陪着国公爷喝了一个时辰的茶水,坐立难安的时候,刘志恒终于匆匆回来了。
他倒也没卖关子,坐下就说道:“北征军得胜归来,但国库空虚,拿不出银子支付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