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真是心疼又好笑,赶紧劝着,“都是大小伙子了,这时候掉眼泪可是太丢人了。再说,你们在学院还有哥哥弟弟照应,出了书院大门,也有咱家的院子和铺子,这比旁人可是好太多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小子们就是想家啊,死活不撒手。
李老二没有办法,就道,“这样吧,我回去之后跟你们奶奶说一声,让她带福妞儿来住一段。
“你们书院不能总这样隔五日休沐半日,过一段肯定就恢复整日休沐了。到时候家里派马车当晚就把你们接回去,第二日晚上再回来,让你们在家玩个够,好不好?”
“好吧。”三个小子不情不愿松了手,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上课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他们只能匆忙行礼,然后飞快跑走了。
书院的规矩,进学舍迟到,是要戒尺打手板的!
李老二和彭先生都忍不住笑起来,又闲话几句就散了。
再说家仁眼见弟弟们都进了各自的学舍,这才进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有同他熟悉的小伙伴,小声问道,“家仁,听说你爹来了?给你送好吃的吗?”
家仁好笑,刚要摇头,就有别的小伙伴敲了问话同窗的脑袋,“你这一天,除了吃就不关心别的了!李伯爷肯定是来办事的!”
“对,对,我也听说了。李伯爷送了汤先生一株秋榜,很多先生都看到了,羡慕的要淌口水呢!”另一个同窗小声接话儿,末了带了几分羡慕,问询家仁。
“你们家里还有什么办不到的?种碧玉瓜和金果儿就算了,山上的果子也那么好吃,如今都开始种兰花了吗?”
家仁赶紧摇头,“汤先生偶尔指点我写左手字,家里感激,特意寻人找的兰花做谢礼,我们家里可种不了这东西。”
几个同窗倒也知道这事,想说羡慕,但不经意见到家仁的左手背,立刻把话吞了回去。
汤先生自然是名望高,得他教导,让人羡慕。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汤先生也真是严厉啊。
家仁这么刻苦认真的性子,每次练字回来,手背都要被打肿……
实在太可怕了,这机会就是给他们,他们也要考虑一下啊!
几人说的高兴,旁人听个热闹,一起等着先生过来授课。
原本好好的,后排坐着的两个学子却阴阳怪气开了口。
“哎呀,都是来书院读书的,居然也分三六九等。人家家里会钻营,不是结亲,就是送兰花送果子的。什么好事,人家都是头一份儿!
“可怜我们啊,每月也拿着束脩,还要围着人家打转儿,跟着拍马屁,才能在人家吃了肉之后,对付喝几口汤啊!”
家仁听得冷了脸色,旁边几个交好的同窗也是恼了,扭头骂道,“你有不满就好好说,阴阳怪气做什么。大家同窗一场,一起读书是高兴事,偏偏要做个搅屎棍子,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就是,整天说话像个娘们儿一样。你看不惯,不高兴,你别在我们班啊,非要塞进来干什么!”
“还说什么三六九等?家仁家里拿了四百多本书,我们如今读的都在其中,就算是感激,也该对家仁好一点儿。更何况我们就是说笑几句,怎么在你眼里就是拍马屁了!难道,得了好处不知道感恩,才对吗?”
“别跟他们说了,就是两个脑子进水的。咱们班好好的,偏偏多了这两个捣乱的,真是心烦。”
“他们再这样,咱们集体去找院长抗议,把他们挪去别的班!”
几个同窗这么一吵闹,别人也都看了过来,对那两个新人横眉冷对。
做人要有良心,不说家仁温和有礼,读书勤奋刻苦,就说李家吧,夏日给他们送碧玉瓜、金果,秋日送果子,偶尔课业忙了,书院外边的食铺都把饭菜送进来。
对他们可是实心实意的照顾,几乎当做自家孩子一样。
他们没有别的可以回报,同家仁交好,有事维护照顾一些,是应该的啊。
更何况他们在一起做同窗也一年多了,家仁什么人品,他们太清楚了。
这两个新来的,确实不合群又讨厌!
许是知道自己犯了众怒,那两人终于闭了嘴。
这时候先生进来,小小的风波也就过去了。
家仁打开书本,神色依旧温和,好似根本不在意方才之事,其实心里却添了三分警惕。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坏。
这两个新同窗,过来不到三个月,却处处都在针对他。
虽然不是大事,无非是几句口角,学业上别别苗头,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以后要更小心,也要找机会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再说李老二回到铺子,同众人说说话,见没什么大事,就赶紧回家了。
落日余晖洒在碎金滩上,石子折射了光线,远远看着,倒真像遍地碎金一般,有些名副其实之美。
村口的小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