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这才先走了,留下崔夫人也不放心,赶紧进屋去找佳音。
佳音揉着眼睛,刚刚被吵醒,还有些懵。
崔夫人麻利的帮她穿衣服,小声嘀咕着,“到底是谁啊,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闹什么事?温师兄不在,侯爷也不在,真是有事,村里吃亏怎么办?”
她没指望佳音一个小丫头能听明白,但偏偏佳音就是听明白了。
有人闹事!
她的瞌睡虫当时就跑没了,直接趴在崔夫人背上,催促着,“师姑,快走!”
崔夫人托了她一把,就赶去了山谷口。
这会儿,山谷口聚了足有百十口人,不只是村里老少,还有山谷里的客人和小厮车夫一类。
被围在最中间的是二十多个女子,各个都穿了轻薄的纱裙,发髻簪花,描眉画眼,装扮的妖娆美丽。
特别是中间的那位,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梳着百花髻,插了玉钗,发髻间还隐约藏着小颗的珍珠,同她脖颈上的珍珠项链和手腕上的珠串呼应。
衬得她越发眉目温柔,气质高雅,像仙女落入凡间一般,让人不敢亵渎,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不必说,这是花如月和她的飞天歌舞团了。
村长和李老太站在女子们对面,其余村人都站在后边。
特别是村里汉子们,更是被妇人们扯到身边,一句话不敢说,甚至抬头多看两眼,妇人们都要狠狠瞪过去。
但山谷里的男客人们却是兴致勃勃,目光放肆的在这些女子白腻脖颈上流连……
村长和李老太看在眼里,越发厌恶眼前这些女子。
村长直接开口说道,“你们说是侯爷的客人,受侯爷邀请过来借住一段时日。那你们有侯爷的书信或者信物吗?”
女子们都是皱眉,娇声抱怨道,“侯爷着急出征,只说让我们过来,等他归来再细说。哪有空闲写书信,给信物啊?”
“是啊,我们又不是山匪盗贼。难道还怕我们在村里杀人放火吗?不过是侯爷舍不得我们刚刚到江南,无处落脚,才邀请我们来小住罢了。”
也有女子说话不客气,“你们不过是奴仆,难道还要质疑主子的决定吗?主子邀请的客人,你们都要拦在门外?”
村长听得脸黑,李老太却是开口了,“我们刚从码头回来,那时候侯爷就出征了,根本不可能再见到你们。就算见到你们,也邀请你们了,那没有信物和书信,总该有几个亲兵护送吧?连亲兵都没有,嘴皮子一碰,就要进侯爷的宅子借住,根本不可能!”
“是啊,”村长也醒过神来了,“万一是引狼入室,你们存了心思算计侯爷,我们怎么同侯爷交代?”
女子们气得跺脚,好似无奈又委屈,“你……怎么说不通啊,我们还能撒谎吗?”
可惜,她们撒娇也好,吓唬也罢,村里人就是不让路。
花如月皱眉,手里捏紧了帕子。
先前在码头寻不到机会,“结识”新亭侯,她就起了心思,另辟捷径,寻到新亭侯的这个温泉庄子。只要她以朋友的身份住进新亭侯的院子,让人在新都多宣扬一下。
等新亭侯回来,也有嘴说不清了。
到时候,她再使些手段把他收在石榴裙下,她们在江南就有落脚地了。
到时候,她做了新亭侯的女人,若是能生个孩子,地位就更稳固了。
团里的姐妹们,就在温泉山谷里,设计个新舞,偶尔来个仙子沐浴一类,不知多少男人捧着银子,蜂拥而来。
这般她有男人庇护,有孩子傍身,还有个聚宝盆源源不断赚金银,再也不用四处奔波,不用做那些肮脏之事……
她打算的很好,到了碎金滩一看,也是分外满意。
但没想到,眼前这群泥腿子如此不通情理,不好骗。
她忍着心里的焦躁不满,脸上依旧笑的温柔,同村人们优雅行了一礼,说道:“各位乡亲,侯爷出征,来不及多做安排,我们又来的突然,免不得就有了这些误会。给各位乡亲添了麻烦,都是我们的错,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礼多人不怪,她这般模样,果然让村人们放下一些戒心。
就连村长都摆手说道:“你不用这样,带着你的人赶紧走吧,等侯爷回来,你们可以再来。”
花如月咬着嘴唇,好似很为难,“大叔,我们刚从江北过来,在这里没有任何亲朋。承蒙侯爷善心收留,我们才赶了过来。若是离开,我们当真是无处可去。我们一群女子,在如此乱世,万一有差池,怕是就要没命了。这样吧,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大叔听听如何?”
不等村长说话,她就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们是飞天歌舞团,我是班主花如月,我们擅长的就是歌舞。我见村里的温泉山谷在迎客,也有这么多院子木屋,村长能不能拨给我们一个暂住,我们愿意每日编排歌舞,给客人们助兴,也为山谷添几分热闹,好不好?”
“好!一边泡着温泉一边看着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