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
他没有露出丁点痛苦的表情,看的青云寒毛直竖之余,对此人的坚韧也有了新的认识,只听他平静的回答道:
“我和发妻同时被歹人所害,都中了一种奇毒,这种毒素最诡异的地方便是两人中毒一人毒发,便使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还有这等事?”
“嗯,而且我不能死,否则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将加倍在她身上爆发。”
方慈航的声音好似火燎,却异常淡然,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听在青云耳中却是格外的震撼。
“方兄,小弟佩服。”
“呵呵,也不怕你笑话,我这妻子一介凡人,就算不中毒也陪不了我几十年,整个家族都笑话我是个傻子。”
“哈哈,确实,方兄,你这样的人在修真界还真不多见,按理说应该活不过灵引境。”
青云半是认真半是揶揄道,修士与凡人结合的确实不多见,他这些年除了听姚破风说过他那爹有个凡人小老婆,这方慈航是第二个。
“哈哈哈,青云兄还真是幽默啊!不过你说的也是,而且凭我苦济城的小小方家当然请不动知静洞天的高人,所以只得利用了些资源来这儿谋条生路了。”
遥望远处通明的灯火,再看看自己这边的屋舍似乎早已熄灯,打坐修炼的大有人在,可真正研习丹道挑灯夜读的却没有几人,青云不禁摇头失笑。
“给我一滴你的血。”
“嗯?”
小爷笑着伸出了手。
“一滴血而已。”
“给!”
方慈航也不做作,径直从他的血肉模糊的脸上取下了一滴,以灵力包裹送给了青云。
“不可!”
下一刻,见青云二话不说竟将他剧毒的鲜血滴入口中,吓得方慈航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无妨。”
小爷同样微笑着摇了摇头,片刻后,他好似回味般砸了咂嘴,接着爽朗一笑:
“确实是猛毒啊。”
“那你…”
“顽毒跗骨,剧痛蚀心,这是跗骨蚀心散的征兆,方家在景州,是你还是方家得罪了魔生门?”
“你怎知道?!”
方慈航虽然只解开了嘴巴附近的绷带,不过小爷还是能从他眼中的不可置信,猜出对方惊讶的表情。
“你是魔生门的人?!”
话音未落,方慈航一跃而起,瞬间便自百宝囊中取出了一根尖头圆柄的木质长杖,似打算以这奇形武器与青云动手。
“方兄,我认识跗骨蚀心散也不代表我就是魔生门的人吧?”
小爷无语的摊了摊手,表明自己并无敌意,不过这也却也能代表对方确实是招惹了魔生门。
“抱歉,是我失态了。”
这方慈航的城府是当真不深,青云三言两语便轻易取信了他,只见其收起兵器然后道:
“其实这并不全是跗骨蚀心散,而是糅合了另几种奇异毒素形成的新的毒药,仅仅是借用了跗骨蚀心散的杀伤力。”
“不错,而且我也没听说跗骨蚀心散能将人的皮肤摧残到如此模样的。”
青云亦是点了点头,不过方慈航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很显然,这可能确实涉及到方家与魔生门的一些纠葛。
但让他有些好奇的是,听方慈航的意思,方家和龙家似乎一样只是地方城池内的小家族,能跟知静洞天攀上关系已然是天大的运气。
面对魔生门这种庞然大物,对方吹口气,别说家族,就是整个苦济城都会灰飞烟灭,又为何要用毒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
还是说他们只是得罪了魔生门中的某个人?
小爷这头尚在猜测,方慈航的眼中却渐渐升起了一股希望之光。
“青云兄,你既识得跗骨蚀心散,又不怕这剧毒,难道…”
“哈哈,别想了,我哪有解药啊!”
话锋一转,小爷再次笑道:
“我不怕这跗骨蚀心散乃是因为我修炼过一门高深的毒功,跗骨蚀心散虽然猛烈,但只要花些时间我亦可于体内化解,而且也可以试着帮你压制毒素的药力。”
“当真?”
望着这便纳头要拜的方慈航,小爷赶紧一把将之托起,哂道:
“哎哎哎,先别激动,有一点我得说明,而且你自己应该也知道,既然名为跗骨蚀心,那没有完全解毒之前我也只能想办法让你不那么痛苦。”
听了这话,方慈航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失落,不过他的回答却让青云对此人的心性有了个新的认识。
“痛苦我早已习惯,可我不能死,因为一旦死了,我的妻子便会承受加倍的折磨,只要能让我活着,哪怕只活到她寿终正寝都行!”
“方兄真性情!”
青云拍了拍方慈航的肩膀,眼中充满敬佩。
因为情绪激动与过度的说话,方慈航本就毒疮密布的脸上再次不停往外渗血,活像是具行尸走肉,足可见暗害他的人究竟有多么歹毒。
之后二人又闲聊了片刻,不过在看到对方因为说话而导致绷带不停往外渗血,青云便不忍他多遭苦难,在又要了一滴鲜血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