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同万古流父女说出自己样貌改变的事情,如今的他真的是好害怕再节外生枝了,只得站起身,回答道:
“没什么万叔,只是我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怎地,一夜之间长长了不少,吓了一大跳,害得万叔和从芳姑娘担心了。”
说完,青云便赶紧起身,对着父女二人抱拳一拜。
万古流见他似乎不想说出实情便再次替他检查一番,估摸着可能是昨日的昏迷导致了元气不足后的疲劳,就没在多问。
只有万丛芳还在青云旁边嘘寒问暖,惹得湿了衣服的青云颇觉不好意思,毕竟夏天袍子薄,一浸了水便有些通透。
老万见状赶忙拉着女儿的手与青云告别,言说上山采药。
毕竟在没有彻底了解他的心性为人之前,他不愿让万丛芳和青云有太多的接触。
在他看来,男人长得好看有时候比女人长得好看危险的多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在情感方面有什么遗憾从而影响修行,更何况这小子充其量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连过客都还算不上。
更重要的是,他对青云的来历和在瑶光城所遇到的种种事情,仍旧抱有一丝怀疑,牵扯到高阶修士,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他不能冒任何风险,因为他毫无背景可以依仗。
所以老万连饭菜都没有替青云准备,直接留了句让他看家,便又拎着女儿出了门,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是真的想要报恩,还是有些什么别的什么心思。
若青云真是什么心机深沉,图谋不轨之辈,那自己也不会多留他片刻。以他元化境的修为,青云就算有后台,至少现在的没法拿他父女作甚。
若青云真是心性纯良,知恩图报,那他也乐意做那锦上添花之事,好为自己结下一份善缘。
至于芳儿嘛,看她叽叽喳喳叫嚷不停的样子,老万宠溺的笑了笑,而后轻轻一拍她的脑袋,催促道:
“傻丫头快走,不然待会儿走不掉了!”
且说青云失魂落魄地送走了父女二人之后,在折返院中时,他无意间瞥到了中堂上挂着的“竹石剑派”的金字牌匾,心道:
“原来这两父女真的是开设了门派啊,看这样子还挺有架势的,不知是不是修仙门派。”
暗暗摇头,最终,他没多花心思在这竹石剑派上,而是仔细考虑起了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诡异。
他隐约觉得,自己的改变很可能都源自于被陈平一掌拍死后所发生的一切。
就比如他的意识好像被那光团撕咬过,也被融合过,最后他还感觉到浑身像是被烈火煅烧过。
“容貌倒是其次,变得硬朗点也挺好,就是头发得剪短些了,这未免也太长了吧?”
青云低低自语道。
现在天气渐热,青云湿了的袍子没一会儿就干了,他也没打算再更换,毕竟现在寄人篱下,没得到主家的同意,不能乱动家里的东西,在陈伯家做过药童的青云还是知道规矩的。
呆呆地坐在院内的石阶上,青云两手托腮,脑中仍旧在不住地沉思着。
他本是打算去昨天自己“遇害”的现场查探一番,看能否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后来一想,这一来自己并不认识路,二来,自己一个人去太不安全。
那卓什么的明显知道自己与仙剑派有旧,还敢当街杀人,这让青云有些愤怒和不安,也头一次对自己师伯或者应该叫大伯的弈尘所领导的仙剑派,产生了强烈的抵触。
虽然挺老万所说,自己其实是被高人救下,可他倒是清楚的很,并不是到哪都能遇到高人的。
高人信手而为早已飘远,自己若再贸然前去,而那些歹人万一在那守株待兔,自己的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岂不又要拱手送人了?
念及此处,青云只得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对于仙剑派,他的心中现在是越想越复杂,越想越纠结。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若想查明真相报得大仇,必然要靠这三天四派之一的庞然大物,那些飞天遁地的修士绝非自己可敌。
可另一方面自己刚到瑶光城,还没见到师伯就被一帮仙剑派的混混们给下了黑手,甚至已然丧命一次,这怎能不叫人心寒?
论渊源,虽然自己只是个凡人,但好歹也能算半个仙剑派的徒弟吧?
最重要的是,所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已丢失,纵使是到了仙剑派那些纨绔们不为难自己,届时自己道明来意要见掌门,也要有人听啊!
掌门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青云几乎已经能在耳边听到了别人这么张口呵斥他了。
不过说来也巧,就在他还在沉思之时,门外一阵短促的敲门适时地声传入了青云的耳中,打断了他纠结的思绪,心道:
“难不成是万叔又回来了?”
待他拉开木栓开门一看,只见一名蓝袍青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青年约莫二十来岁,比自己稍长些的样子子,虽然样貌不及青云俊朗,但是眉目中的英姿却也显得不俗,只是细看之下给人以阴沉之感,只怕此人心思不善。
蓝袍青年背负一根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的黄褐木棒,神色倨傲,双目朝天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