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处,他的话语中似乎开始透露出了那么些许威胁的味道,只听他又道:
“当然,您也可以不说,但是我家宗主的名号您定听说过,“清虚天内云有崖”!他我等寻找那二人时也明说了,必要时可以采取非常手段,所以说您看呢?两山前辈?”
虽然语带威胁,但这年长道士仍旧起身走到两山老人的身前,鞠躬并双手作揖,礼节上倒是非常到位。
不过两山老人依旧是那沉默不语的样子,让屋内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看着师兄十分谦卑的样子却贴人家冷屁股,小道士的心头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名之火,愤然道:
“师兄,这老头看他修为平平,最多也就跟你伯仲之间,哼!这么大年纪竟然只有凝神境的修为,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对他以礼相待,他却对我们蓦然无视,这不是藐视我们清虚天的尊严嘛!这样的老匹夫你何必…”
还没等小道士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瞬时打在了小道士的脸上,五条指印清晰可见,他的嘴角也溢出鲜血。
“滚出去!”
年长些的道士回过头,眼神发冷地凝视着小道士,就像宝剑上的寒光般慎人。
小道士看着师兄的样子一时不知所措,刚才还和蔼可亲的二师兄怎会突然如此对自己,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那老头在自己看来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师门此次派他随二师兄下山历练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作为清虚天年轻一辈的弟子,走到哪里不是众人追捧的对象,印着“清虚”二字的身份玉牌更是他行走世间的本钱。
可一路风风光光的走来,到这里竟然要徒步进村,这让他澎湃的自尊心狠狠地受了打击。刚才更是在外人面前被二师兄打了一个耳光,这让他怎能忍受着天大的委屈。
不过没等他爆发,二师兄那锋利的眼神便席卷而来,让他如在仲夏夜里浇了一头冷水般清醒了过来,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给憋了回去。
“是,师兄!”
双手握紧了拳头,小道士恨恨地出了门,步子重的似乎能够踩碎地上的青石板。这时候,年长些的道士又深深地低下了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说道。
“实在对不起,前辈,是晚辈的师弟失礼了,我回去一定禀明师门对其进行处罚,望前辈见谅,师弟他也是第一次行走世间,不懂得规矩,再次望前辈海涵。”
“没有关系,年轻人,总归是有些火气。”
两山老人缓缓开口,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继而又道:
“丹晨道长,你是第几次来我这里了?”
“回前辈,算上今日,一共七次。”
“那你第一次来我这小村子是多久之前?”
“约莫十五年前的此时。”
“第二次呢?”
“约十年之前。”
“第三次呢?”
“六年之前。”
“第四次呢?”
“三年之前。”
“第五次呢?
“两年前”
“上一次呢?”
“去年。”
两人一问一答似乎非常有默契,青云二人虽然听不清,但却依旧能够看出这道士对两山爷爷的恭敬。
“其实你们早知答案了不是么,每次的说辞都换汤不换药,想必你也深的你们那宗主的信任吧?可是老头儿我始终是觉得,这么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事情,连凡人都明白,可咱们这些修士人怎么就始终悟不透呢?”
燕两山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接着他又问道:
“那道长,你对每次派你等下山寻找那二人这件事,有何感想?”
这次他似乎话中有话。
沉思一会,名为丹晨的道士沉声回答道:
“回前辈,晚辈只是听从宗主的吩咐,并无其他念头。”
两山老人似乎是有些可悲的望着一脸忠诚的丹晨,无奈道:
“你来的间隔一次比一次短,所以今次你那云宗主有无其他交代?如果你不愿说,那就算了,老头儿我也老啦!”
丹晨道长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
“宗主曾言,生死不论…”
“由此看来,你家宗主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嘛,不过老头儿我今日就跟你说,当年初见,凭我的修为都能看出她时日无多了,当然了,我等不似凡人,就算时日无多也能活个几十载,可如今!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你就跟这么跟你家宗主回复吧!”
老人眼神飘渺,似是伤心地道。
“那这么说,师姐她已经!”
丹晨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猛地站起身,全无半点方才的从容之色,而两山老人的回答则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点的幻想。
“嗯,上次见到先生,他已然独身一人。”
“多…多谢前辈告知,看来宗主的预感是正确的,哎,可惜了我们那苦命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