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家吧,看起来还不错。”
过了颍川郡,往南进入汝郡,已是江陵府统辖范围。汝郡是江陵府北部最大、最重要的一个郡,被梁王一系称为龙兴之地,极其繁华,虽说比不上江陵郡,却比颍川郡强了一些。
晚上,袁世敦、易之厉、袁茹钰、清平子、明月小楼、梁山博等人出来逛街,见路边有一家生意不错的大排档,过去坐了下来。
“几位吃点什么?”见有客人坐下,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娘笑眯眯走了过来,将菜单递给众人,眼睛瞟了瞟袁茹钰,摇了摇头,心里暗叹。
袁茹钰察觉到了大娘的目光,伸手拉了拉皮裙。现在是暮春时节,天气已经转暖,白天阳光已经有些辣人,晚上的温度也不低,她是天泰之人,穿着打扮自与天齐这边大大不同,皮裙里面套着绒裤,路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
看着选菜的众人,大娘突然弯腰低声问道:“你们是西边来的?”
清平子一愣,不知道这位大娘为何有此一问。这边环境不同,不想招惹是非,正考虑是不是撒个谎,大娘似乎误会了他的反应,又看着袁茹钰低声道:“真是可怜哟,裤子也没有穿。如果你们饿了,我请你们吃大米饭,不收钱。”
袁茹钰看着众人似笑不笑的神情,那叫一个尴尬加郁闷,要不是这位大娘看起来没有坏心思,非得怼她不可,道:“多谢大娘,我们自己点菜吃。”
“小姑娘,别不好意思,没事,尽管吃,啊,大米饭值几个钱,吃多少有多少。”大娘似乎认定了他们是西边要面子的穷鬼,“我平常也看新闻、报纸,说你们那边,男人一周吃一顿饭,女子要半个月才吃一顿,还喝稀粥。看看你穿的这身,啧啧啧,裤子也没有,多可怜,家里没有钱买布吧?既缺吃,又缺穿,果然和新闻、报纸上说的一样,年年天灾,月月兵祸,是真穷啊,可怜哟!听说现在不少人偷偷跑到这边打工赚钱,寻一条活路,大齐看他们可怜,也不过问。对了,你们也是过来打工的吗?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以前的老邻居,开着厂子,可以介绍你们去工作,如果认真努力,不至于裤子也买不起。”
清平子看着越来越上火的袁茹钰,差点笑喷,道:“大娘,你们汝郡没有人去过西边吗?”
“你说那些个贼子啊,当然有。”大娘点了点头,“出去一趟,回来后就神神叨叨,说什么王朝穷,搞封建统治,黎民愚昧什么的,又说西边有电脑、冰箱、洗衣机、空调啥的,我们大齐需要发展经济。真是奇怪,西边人过的好,干嘛穿成……呃,大娘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反正就是胡言乱语,后来不是自杀,就是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也有一些指责甚至侮辱陛下的狗贼,那就是谋逆,当然枪决啦!据说啊,他们到了西边,被人下了毒,种了蛊,然后让他们回来煽动造反,这些个贼子,真是不得好死。我们大齐明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王朝,你们可别学那些下作之人,在这边胡言乱语,大娘可会生气。”
“真可怜哟,买不起布,没有裤子穿。”清平子将脑袋伸到袁茹钰面前,小声嘲讽,笑着将点好的菜报给大娘,看得她直摇头。
“你们都是什么表情?”大娘离开,袁茹钰看着看笑话似的众人,“这个王朝真是……简直岂有此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干一点人事。”
“没什么可奇怪,比如神州,就算面临强敌环伺,咱们三教仍对天下百姓宣扬太平盛世,让大家安心过日子。若真遇上了歹事,自认倒霉,没遇上的则开开心心过安稳日子,不好吗?至少强过整日里担惊受怕却不见危险。一生短暂,也就那样,大家开心就好。”
“江陵府这边的民风还算淳朴,比其他藩镇割据之地好一些。”易之厉接上话。他跟着袁世敦在这边走了不少地方,比清平子他们更有发言权。
“我说你们西边来的人就是不对,没素质,明知道抽烟排放的废气污染高辛环境,还一个劲儿抽抽抽,不抽会死么?”
叼着烟的梁山博扭过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邻桌一位男子盯着他们,或许刚才听到了与大娘的对话,知道他们是西面王朝来的。
“你没抽烟?”袁茹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指责梁山博的男子。大娘那是客气,不与她计较,你这阴阳怪气的家伙算什么东西。
只见男子将手里的烟猛吸了两口,随后将烟头弹了出去,在公路上滚了滚才停下。
“只要记者没有拍到我抽,媒体没有报道,大齐就没人抽烟,污染高辛环境的就是你们这些西边的奸贼。”男子抓着啤酒瓶子站起来,一口倒完,提着空瓶子摇摇晃晃往他们一桌走来,“一看你们这些狗贼就是偷渡者,老子今儿非得拿你们去见工捕不可,看你们死是不死。”
大家都在干同样的事,却一味的指责别人,只是因为天齐干了,媒体不敢报道,大家装聋作哑,就是这种不要脸的精神,何其相似乃尔。
清平子笑了笑,要比耍蝼蟒,一百个你也比不上梁山博这个真蝼蟒。
梁山博站起来,正想给男子一巴掌,扇到公路上滚两滚,就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