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胡大人,说出来啊,有些丢人!别看我现在混的人模狗样,可小的时候,家里穷啊,是真的穷。我们那边,每一家都是上不起学的,但是呢,人不能被尿憋死,胡大人你说是吧?
“所以啊,大家想了一个法子,什么法子呢?我们所有人家一起凑钱,让老家主一人去上学,老家主学了回来再教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学历证书,总是所有人都学到了东西,知书识礼啊!
“几十年前那一段经历很珍贵,也很沉重,正因为如此,老家主后来在各地办了不少学校,其中就有魏郡的这所吉原学校。到今日算是有几分薄名,说是贵族学校!
“其实,我们这一帮子老家伙从来没有认为它是贵族学校,办贵族学校也不是我们的初衷。但没办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个社会就这样,贵族学校就贵族学校吧。
“我要告诉胡大人的是,贵族学校也好,普通学校也罢,我们只希望这些学校的初衷永远不会变,它只是一个育人的地方,不是争利斗狠的场所,更不该出现绑架行凶这等丑事!”
随着语落,一掌拍出,种沐流与胡不扶二人之间的茶几自中间分为两半,飞去两边的墙上撞了粉碎,茶杯也在地上摔了粉碎,茶水流了一地。
胡不扶吓得身子一抖,终于知道种沐流今夜因何而来。
“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这个人活了七十多岁,记不清有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如今满身伤痕,现在想想,好多年都是赚的。也不知道哪天就入黄泉去见了爹娘,贱命一条,我不在乎,所以,也不在乎拉多少人一起下黄泉!那个学校的安保,今儿收了钱,不是个好东西,被一个年轻的捕快踩碎了右掌,我觉得不够,远远不够!所以,我刚才到胡大人的捕衙里把他杀了,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杀了!胡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胡不扶不敢说话,现在的种沐流杀气外露,他真怕种沐流会突然出手宰了他。
种沐流纵横天泰王朝数十年,与人为善,交友广阔,为人所称道。只要种沐流说的出必杀的理由,他根本不会有事。
别看自己是解门的长老,可那长老之位怎么来的,他心里有数,解门不会为了他与修为深不可测的种沐流为敌。
“今儿那位小姑娘啊,叫宫疏雨,可能胡大人不大了解,之前我也不大了解!出了事情一问,好家伙,吓了种某一跳!那小姑娘,怎么说呢,每次考试,所有科目全是满分,甚至包括体育、音乐、美术什么的,别人都看不上眼的科目,都是满分!
“别说咱这吉原学校啊,放眼整个王朝,整个天下,几十上百年,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孩子来,是咱们吉原学校的希望啊!所以呢,今夜冒昧,也是希望胡大人多少管一管自己家里的小孩子。孩子嘛,打打闹闹没什么,过界了,甚至动刀动枪的,一个不好啊,要出问题。
“哦,对了,差点忘了,今儿在学校门口闹事的那些蝼蟒,我也全杀了。我想啊,这样胡大人也可以少些麻烦不是,所以顺路都宰了。这样算来算去,就剩下那么两三个人还活着,我希望活着的人要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袁家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家,但也是要脸面、讲规矩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嘛!咱们这学校,大人应该也清楚,虽自建校以来有些薄名,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啊,想靠这小姑娘闯出一点名堂来,长长脸啊!
“也不怕胡大人笑话,我是个武痴,一辈子练武,没有结婚生子,临到老来孑然一身,现在有些后悔啰,看着这小丫头啊,就像看自己的亲孙女似的。这人啊,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也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好孙女,光宗耀祖,胡大人你是体会不到种某这种丢人想法的!
“宫疏雨这个孩子呢,我问了学校,了解了一些情况,让我想起了小的时候,那时候穷啊苦啊,但总有父母,还有叔伯,甚而祖父祖母也健在,多少有些依靠,有人疼啊!这个孩子不一样,她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什么都没有了。胡大人,我希望你们家多少给这个孩子留一条活路吧!
“种沐流虽是一介布衣,但在这个天泰王朝,还算有些脸子,也结交了一些朋友,其中就有你们解门的大贤。我与你们门主臧文公老先生也有些交情,真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今夜言尽于此,胡大人,且思且行,好自为之!”
……
同样是在通河路,同样一个别墅区里,胡不扶这里的气氛看起来非常严沉,而另一边的南宫娴家里则充满别样的意味。
“哎呀,米线妹妹,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一群人走进了南宫娴的别墅,领头之人含笑对南宫娴打着招呼,站到了南宫娴的面前,正是之前并州云中郡那20多岁的男子,身边跟着助理宋紫月、编剧王宗树等人。
南宫娴看了男子一眼,没来由的火起,将头扭向了一边不理他,心里将袁茹钰诅咒了一万遍,肯定是那不要脸的女人出卖了自己,真不是个好东西!
男子又唤了几声米线妹妹,见她把眼睛也闭上,拿了抱枕遮住脸缩到沙发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