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兴城的军营外,一道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急奔而来,一边跑一边还呼喊着:“出事了,我要找李统领……”
驻守武兴府的守备营四位统领,资格最老的正是李益华,已经年近五旬,李益华年轻的时候,就跟在赵天宇的身边,为人虽然有些呆板,但是忠实可靠。
自从赵天宇将武兴府的守备军抽调一空之后,随后就派性格呆板的李益华进驻了武兴城,一起进驻的其他三个守备营,都要受李益华的节制。
李益华这种一根筋的性格也的确非常适合驻守武兴府,在他的眼里,除了赵天宇之外,没有任何人,除了赵天宇的命令之外,没人能指挥得动这四个守备营。
这也让武兴府的陈礼信一干人恨的牙根痒痒,但是却让赵天宇高枕无忧。
而此刻,李益华却在营房之内暴跳如雷,他的面前跪着那个刚刚冲进营门的报信之人。
报信之人爬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一边哭一边述说着事情的经过。
李益华暴怒地一拍桌案,大声斥责道:“好大的狗胆,敢查抄我们李家。”
报信的人被李益华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一下之后才说道:“是城主府下的命令,还有那些守备军也参与了。”
“不可能!”李益华大声道。
“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府里的人已经全都被抓了起来,等着二老爷救命呢!”
报信之人再次哭嚎起来。
李益华重重地叹了口气,斥责道:“早就告诉他们适可而止,钱是赚不完的,现在倒好,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干,能不出事才怪呢。”
李益华骂完之后,皱眉沉思起来。
他虽然性格有些呆板,但是却并不傻,李益华的心中满是疑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
李益华跟广汉城七大商家中的李家家主是叔伯弟兄,只不过他们两人,一个从商一个从军。
这件事情在广汉城并不是什么秘密,一些消息灵通之人都知道。
更别说李家这些年仗着李益华和赵天宇的关系,四处发财,其他的商行知道李家有这层关系,在生意上也给予李家诸多的便利。
再说了,广汉城的诸多商家中,生意能够做大的商家,哪家没有跟脚背景,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赵天宇对于这些事情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面是他对于地方治理并不重视,另外一方面这也是他控制手下将领的一种手段。
对赵天宇来说,只要手下的统领们在战场上敢于拼命,又对他忠心耿耿,利用关系为家里赚点钱,并没有什么不妥。
既要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那怎么能行呢,对精于世故的赵天宇来说,这种简单的道理,他心中当然清楚之极。
李益华跟随在赵天宇身边多年,对于赵天宇的性格他也有所了解,指挥使大人并不在意手下将领家里的这些烂事的,更别说被赵天宇视为心腹的李益华了。
可是,为什么李家会突然被城主府查抄了呢,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
难道指挥使大人对他李益华不再信任,亦或者有小人挑拨离间?
李益华摇摇头,很快就将心中的这个想法否定。
赵天宇能将武兴府这座大城的防务全权交给他,足见对其的信任,若是对他不再信任,完全可以将他调往前线,而不是依旧让他待在这里。
李益华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团乱,想不明白李家出事的根源在哪里?
跪在地上的报信人见李益华一直沉默不语,皱眉沉思,也不敢打扰。
只不过他的膝盖有些不争气,先是长时间的赶路,然后又在这里一直跪到现在,双腿早已经酸麻的快要失去知觉,再也坚持不住了。
报信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让沉思的李益华收回了一团乱麻的思绪。
“大兄他们现在如何了?”
李益华出声问道,毕竟是自家的亲戚,就算他们再不争气,可是一笔也写不出两个李字来,更别说,这些年李家赚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是流进了他的口袋里的。
人必须要救出来才行。
报信之人见李益华询问,急忙又挣扎着爬起来,说道:“城主府的人还算客气,只是将大爷他们关进了牢房,并没有用刑。
但是大爷说了,刘家的人也在上下活动,要是让他们抢了先,把罪责都扣到咱家的身上,到那时候,恐怕……
大爷请您多带些人尽快回广汉城为我们李家做主。”
“愚蠢,白痴!都是这些年惯得……”李益华大骂出声。
李益华气极反笑,对于这些白痴一样的亲戚,他真有心放手不管,让他们自生自灭得了。
他再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依旧不解气地吼道:“你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还让我多带些人回广安城,四个守备营全回去够不够?
回去做什么?把广汉城城主府的人全杀光是吗?还是劫狱把那群蠢货都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