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裟罗大人, 最近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刚走进町奉行所的九条裟罗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想要伸展自己的黑色羽翅,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九条府, 而四周都是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幕府士兵。
回想起在战场上自己所做出的那些不成熟举动, 隐藏在靛青色短发下的耳根微微发烫,九条裟罗抬起手挡在唇前, 故作严肃的咳了几声, 她并没有直接回应对方的关心, 而是反问道, “鹿野院,你有看到艾文吗?”
正立于九条裟罗对面的少年眨了眨眼睛, 对方的语气就像是他一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而事实也是如此, “艾文听说裟罗大人要去审查之前关押的凡人, 所以照例带着那些最新制作的药剂十分高兴地在所内等候了, 顺带一提, 他似乎已经根据您的伤口位置制作出了特殊的外敷草药。”
是外敷啊,只要不是直接入口喝的药水就行。九条裟罗近乎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严肃的表情并不能体现这一点, 但作为同样被迫害多年的鹿野院平藏还是感受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
其实艾文在来到稻妻的第二年就可以把药剂做得趋近于正常了,但这个情况存在的十分短暂, 如果不是艾文的反应过于自然,他都怀疑把药物做得很难喝是对方的恶趣味了。
应该不是吧。
在鹿野院平藏看来, 艾文这几年间的变化确实算的上很明显,但他更愿意将这个过程称为成长, 而他恰好是这个时段的见证人。排除艾文一下变得连他都捉摸不透的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对方一直觉得把药水的味道做的古怪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不知道艾文的老师见到他现在这个模样是做何感想。
但无论如何, 在他提出将町奉行内的犯人变成试药的对象后,他和其他同僚的压力确实少了不小。
正中央的房屋内传来一道深沉悠远的声音,那是升降梯启动的嗡鸣,作为稻妻城内收容犯罪者的区域,升降梯是前往地下的唯一方式,而其中还有大量的幕府军进行看守。
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个金色的身影,鹿野院平藏立即将视线向奉行所的角落看去,虽然对方的速度很快,但他还是看到了披风的一角。
“哎呀呀,看来那种阴森的地方也有迎来客人的一天呢。”鹿野院平藏心中难得升起了几分兴趣,但看了眼门口一无所知的与力们,他又忽然觉得无聊起来,“还是去城郊看看有没有案件发生好了。”
待客的事情还是交给艾文吧。
町奉行地下所占的面积十分广阔,随着犯人罪行的严重程度以及他们本人的危险程度,每一块区域的看守和管理也是越来越森严。
艾文一般只跟着鹿野院平藏第一个区域,那里关押着的都是所犯罪行十分轻微的人,例如在街头胡乱张贴海报破坏城中环境者,又或者是以不公手段欺负孩童者......总之他只在那里见过荒泷一斗一个人。
受神里绫人和久岐忍所托,他和好友经常拿着一篮烤堇瓜去牢房听鬼族青年唱歌。
随着脚下木板的不断下沉,升降梯终于在目的地停了下来,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是单独隔开的,不仅仅是防止犯人的逃脱,也是剥夺他们互相交流的一种方式,而决定他们命运的只有过道间来回走动的牢役人。
“裟罗大人,这一层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对吗?”处于一片寂静之中,艾文似乎能听到一些轻微的震动,像是机关门不断地在开合,也像是闯入秘密之地的外来人对牢狱的试探。
九条裟罗微微颔首,她没有将目光分给身边的青年,而是脚步坚定地向前走着,木屐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声响,与艾文耳边的震颤形成了对比。
“没错,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违背将军大人意愿的人,就算是关押在这里也不为过。”
每当九条裟罗说到雷电将军的时候,艾文就知道这件事多半是谈不成了。
不过假造神之眼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像是花见坂的人和天领奉行玩了一个小游戏一样,在艾文眼里这并不算十分严重的罪名。
手中拿着药箱的青年抬起头看向头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声音就此消失了,而他们也来到了关押着正胜的牢房。
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艾文先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有些厌恶地看着面前的那两个牢役人。
天领奉行虽一直在执行着收缴神之眼的命令,但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规定:不可以对关押的犯人处以私刑。
这可是连雷电将军都再三强调的事项。
作为常年领军的九条裟罗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的步伐还算沉稳,但查看正胜伤势的动作却有些急切。
把人关在这里只算是警告,她从未想过这样对待他们一直庇护的居民。
听着九条裟罗训诫的话语,艾文沉默地打开药箱,在对方的默许下,用神之眼治疗着正胜的伤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