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听到水滴落到地面地声音。
罗莎莉亚的眼睛被一块不透光的黑布蒙住,额头传来阵阵疼痛,发丝也黏在皮肤上,她看不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只能闻到在鼻尖萦绕着的甜腻香味。回想自己在晕倒前所查到的消息,她的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一年前,西风骑士团团长法尔伽带领城中的精兵前往达达乌帕谷南部,对常年侵扰村庄的盗贼团伙进行围捕。
最终成功捕捉十五人,死亡三人,两人逃脱。
这是骑士团内部最准确的资料,法尔伽从未向罗莎莉亚隐藏过它们。
罗莎莉亚平静着自己的呼吸,装成从未醒来的模样,身后靠着的墙壁表面凹凸不平,沿着石缝长出的野草蹭在手背上。她用手指摸出袖口藏着的刀片,在摸到手腕内侧的软肉时,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
在蒙德待了一年,居然连这点头疼都忍受不了。罗莎莉亚在心中嘲笑自己,手下有条不紊地用刀片磨着捆绑住她的绳子。
要是放在以前,那个老家伙肯定会磕着手里的烟斗骂她一顿,骂她在团里干了那么久活还这么娇气,骂她不懂隐藏自己的气息,漏洞太多。
斥候和她一样都是被老家伙教出来的,这个人心狠手辣,和其他成员没什么区别,如果硬要给他按上一个优点,那就是很会审时度势,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及时逃走,并在失去组织之后迅速加入其他势力。
就像这次一样,带领着一队盗宝团和愚人众合作。
在被发现的时候,罗莎莉亚并没有多么慌张,她一向以敏捷的身手和出其不意的攻击制胜于敌人,哪怕是面对比她强壮了一倍之多的斥候也不曾害怕过。但她并没有想到只是一年没见,斥候的招数更加狠毒了起来。
血液的流失让罗莎莉亚的意识有些混沌,她用牙齿咬住舌尖,以此保持头脑的清醒。
听到远处传来重物闷沉的移动声后,罗莎莉亚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斥候将机关按照顺序点开,在石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他肩上的盗宝鼬发出吱吱地叫声,似乎对面前这个不断敞开的空间十分惧怕,巨大的蓝色装置倒映在眼中,在这个容器周围覆盖着蓝绿色的雾气,层层叠叠地,隐约可以看到其中活跃着的光点。
男人安抚似用脸颊蹭着它火红的皮毛,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男孩,正是之前被凯亚和迪卢克所保护着的艾文。斥候没有想过从骑士团手里绑架一个小孩会这么容易,接下来他只需要用机关封闭起这个遗迹,他就可以完成和愚人众的交易。
想起那个被称作“博士大人”的执行官,斥候有些嫌恶地把男孩扔到罗莎莉亚的方向。
如果不是形势所所迫他才不会冒险替愚人众干活。
在那些人来验货之前,还是把他们关一起好了。
斥候踢了一下脚边的遗迹守卫,这个巨大的铁疙瘩似乎已经失去了维持它活动的能源,头部的核心在闪了几道红光后再次陷入沉寂。
确定斥候已经离开了这里,罗莎莉亚睁开双眼,她挺起上身,两臂伸直,双手用力地挣开绳子。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但已经耗尽了罗莎莉亚仅剩的力气,在摆脱束缚后,她先是将脸上的布料扯下。
罗莎莉亚眨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额头的伤口还在缓缓地留着血液,顺着脸侧的弧度一点点滑落,失去血色的双唇不断地翕动着。身上的衣裙因为之前的战斗已经破烂不堪,只能勉强遮挡着身体,她只能将之前那根蒙住眼睛的布条撕开,简单的包扎了一些腹部刀伤,被染成红色的双手撑在地面上,罗莎莉亚挣扎着站起身,极为困难地来到艾文身边。
男孩只是暂时陷入昏迷,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这个认知让罗莎莉亚松了一口气,她盘着腿坐在艾文身边,观察着这个密闭的空间。
香味的来源是正中央的奇怪装置,它像是从土地中长出来一样,如同一颗含苞待放的种子,底部还蔓延出许多绿色的长管,四周环绕的气体给罗莎莉亚一种不好的感觉。
但这里唯一的光源也是由它提供,等罗莎莉亚继续向其他地方看去的时候,眼睛不由得微微睁大,那些如同藤蔓一样的管子所连接的是一个个瘫倒在地的遗迹守卫,这种防御力极高的机器可不是现在的罗莎莉亚能够解决的。
或许应该听法尔伽的话,把这件事全部交给他去做。但是听到那些人的目标是艾文后,她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束手旁观,与其每天担惊受怕地将艾文拘束在蒙德城内,还不如主动出击,将对手的虚实探个究竟。
而且——罗莎莉亚看向冒着血珠的手腕,绀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光。
法尔伽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不论是蒙德城还是艾文,把全部的希望都只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一些。
艾文是在血腥味和花香混合的味道中醒来的,在看到罗莎莉亚那张惨白的脸,艾文差点以为自己和她一起来到了地狱。
“罗莎莉亚,没想到咱俩离开人世的时间还挺统一的。”艾文想要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