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琳泪水覆满整张脸,她看着付乘,好似在看着那西装笔挺,一身冷漠的人:“我……我等他回来。”
付乘停在那,听着身后的话,他微微侧头,然后点头,大步离开。
湛文申站在那,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里泪水生出。
但很快的,他低头,推着韩琳继续往前。
“去老宅。”
付乘上车,对司机说。
很快,车子驶离。
老宅。
“咳咳……”
卧室里,湛起北靠在床头,止不住的咳嗽。
刘叔站在床前,一手扶着他,一手给他拍背。
而卧室外,湛文舒端着一碗药快步进来:“药来了药来了。”
赶忙坐到床沿,湛文舒拿着勺子搅着药,边搅边吹。
她端的是中药。
自湛廉时那天离开,湛起北便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感冒。
但这老人得个感冒很麻烦,尤其是湛起北现在的身体。
好好坏坏,反反复复,怎么都好不利索。
而这咳嗽也时不时的,好不了。
西药没用,湛文舒便弄中药来,各种想办法,一定要把湛起北这感冒给治好。
湛起北咳嗽着,眉头也皱紧,他面色苍青,以前的精神气早便在这一年中消失殆尽。
湛文舒把药吹温,一勺一勺喂湛起北。
汤药苦,却温热,入喉稍稍缓住了咳嗽。
待一碗药全部落进胃里,湛起北的咳嗽也止住了。
刘叔把他小心的放到枕头上靠住,给他抚心口,让他喘气顺畅。
湛文舒把药碗放旁边,摸湛起北的额头,又拿过他的手把脉。
张妈把药碗端走,卧室里安静下来。
湛起北喘了好一会儿,气息总算是稍稍恢复。
他看着湛文舒,嗓音苍哑:“没事。”
“人老了就是这样,不用担心。”
湛起北从不示弱,在儿女面前他永远是那最高大的存在。
就像那参天大树,永远都不会倒。
指尖下的脉搏虚浮无力,明显就不好,湛文舒心里的担忧更上一层。
听见湛起北的话,她看湛起北,声音里满满的担心:“爸,你以前告诉我们,遇到困难坎坷不要怕,也不要退缩,要勇往直前,只有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我们才能真正的成长,无畏天地。”
“这两年我们湛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我们会挺过去,您也要挺过去。”
“廉时……”
她声音停顿,看着这明显面色变化的人,压下心里上涌的哽咽,继续说:“廉时也会挺过去的。”
“我们都能跨过这道坎。”
“我们湛家,不怕。”
“什么
都不怕!”
湛起北面色沉拢,尤其当湛文舒说湛廉时时,他气息更是深。
刘叔看湛起北这面色,知道对于湛起北来说,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有关于湛廉时的一切,在湛起北这里,都是融于心,融于血,无法抽离。
很难。
刘叔说:“刚喝了药,让老爷子休息下吧。”
湛文舒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需要时间。
她点头,起身扶着湛起北躺下。
刘叔给湛起北盖好被子。
“爸,您好好休息下,不要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给湛起北把手放进去,给他掖了掖被角,湛文舒看着湛起北说。
湛起北没有回应,他眼睛闭上。
看到这,湛文舒心里很是难受。
她怕湛起北的身体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垮下去,她很怕。
刘叔说:“这里我守着,去忙你的吧。”
“不用担心。”
湛文舒看着这苍老清瘦的脸,点头,出了卧室,把门关上。
她站在门外,听着这一刻四下的安静。
平日里,她们都各有各的事,少有回来,只有某些节日或者有时间才会回来。
以前她每次回来从不觉得这里安静,可现在,她每次回来都觉得这里很安静。
安静的冷清。
冷清的她心情沉重。
湛文舒站在那,好一会转身下楼。
老宅外,一辆车驶进来。
张妈听见声音,立刻出来。
车停在大开的双扇门外,付乘下车。
张妈看见付乘,愣了下,然后下意识叫:“付助理”
付乘她自然是见过的,湛廉时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只是,张妈没想到付乘会来这里。
付乘走过来,对张妈点头:“张妈,湛总让我来看看老爷子。”
听见他这话,张妈脸上顿时露出笑:“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