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
水鸟没射中几只,这些飞不高的也算飞禽啊!青少年们策马奔腾就追来了!
考虑到这群青少年是往东跑,只有陆将军留在了西边,谁也不会乱向着这个方向放箭,因此一群羽毛纷飞的东西顷刻间就尖叫着飞过了她的面前!
其中有一只五彩斑斓的锦鸡还借力打力,用爪子猛地踩了她的脑袋一脚,然后扑扇着翅膀!
……就一头扎进了陈群的车里。
有青少年追着鸟儿跑过去了。
也有青少年勒住缰绳停下来,看一看将军。
顺便也就看到了没走多远的陈群从车里拎出一只锦鸡。
“这如何就落进我的车里了!”他惊骇莫名,环顾四周,刚将目光移到她这里时,几个世家子策马过来了。
“呵,”一位广陵徐氏旁支子弟看到这场景就没忍住,“陈从事好心机啊。”
“留在此处,原来是计算好了我们不能向此处放箭,因此飞禽必定飞过来。”
“这一回,竟然是长文兄在将军面前拔了头筹,”另一位世家子笑道,“不愧是长文兄啊,领命来阳都巡察,竟也不忘打猎?”
陈群一瞬间脸又白了,“它自落进车里的!”
几个世家纨绔瞥了他一眼,嘻嘻哈哈地策马跑了。
留下了风中凌乱的陈群,一身高冠博带,手里还拎着一只仍然在不停挣扎的锦鸡,徒劳地又重复了一遍:
“它自落进车里的!”
关于“如何在将军面前拔得头筹”,不同的青少年有不同的想法。
小号臧霸可能有一个想法,陈衷可能有另一个想法,糜芳的想法大家都知道了……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李二也在为此努力。
时隔数月,将军又交给他一个任务。
“我觉得,之前你惹祸,除了你自己的问题之外,也有我的问题。”她这样语重心长地说道。
自从知道了将军是女人,李二就再没敢抬头去看她。
但心里还是会暗戳戳地想一想她女装大概会是什么样子,如何就忽然变成女人了,怪不得之前不近女色,他那时撺掇她去亲近同心,还被她拒绝。
……想过之后,立刻就会打个激灵。
……尽管这一路上李二同她走得很近,但现在回想起来,他仍然奇异的一点都生不出“若是我能娶了她”这种念头。
陆悬鱼实在太强,强得浑然不似人,况且就算她随和又忠厚,李二也依然清楚她心中藏着的另外一面——冷酷,决绝,压迫众生。
这样一个人当主君是好的,当媳妇可不行,他只要想象一下,就会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拿拳头打了一下似的,所以最后他认定,还是自己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媳妇比较对劲。
虽然泼辣了些,也苛刻了些,但只要他老老实实,不去乱看那些小妇人,也不出门去乱说话,到底还是能慢慢劝得媳妇回心转意,给他块席子,加盖窝棚的……
李二的脑子飘去了那幸福的小窝棚里,又很快飘了回来。
“都是小人轻狂,”他小心地说道,“小人这一次长了教训,以后再不敢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派你去送信时,你的确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李二眼眶忽然红了。
“将军还记得郯城一战,小人略献薄功之事么!”他哽咽道,“小人虽轻狂鲁莽,但为了将军功业,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不要你去死,”陆悬鱼说道,“我要你去送封信,等你回来时,就能继续当我的亲随。”
李二一瞬间大喜过望!
这两个月里,他每一天过得都可怜极了。这不仅是因为妻子对他的嫌弃,还有街坊邻居听闻了这件事,对他的嫌弃。
他们都知道他不是陆将军身边亲随了,那些笑脸一瞬间不见了,那些半匹布,一块咸肉的常礼也没有了。
女子见了他时固然会躲,男子见了可不会躲避,而是会迎上去,带笑不笑地拦住他。
“李二哥,这几日如何未曾出门啊?”
“身体不适?小弟却听说,你是被将军打出门外的!”
“李二,论理你也的确太轻狂了些,将军是何等的天人!府中哪一位儿郎不是百里挑一的英雄豪杰!却独独混进了你这样一个无赖!”
“依我说,你还是赶紧自这条街上搬走的好,寻一个不识你的店铺去做份帮佣,好歹也比混在家中吃闲饭要好。”
那些人轻蔑的神气时时在他眼前浮现,每每想起,便又气又恨。
更可气可恨的是他没什么办法反驳他们,只好狠狠地吐一口口水,疾行走开。
“将军欲小人送信至何处?”
“我要你将这封信,送到豫章太守诸葛玄处,”陆悬鱼拿起那封信,却不忙着递给他,“但在送信之前,你要先打听一件事。”
尽管对于李二而言,他根本不理解“豫章”是哪里,但他毫不犹豫地跳过了这个问题,而是大胆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