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吃力地喊着他的名字。
不对,不是的。
他不是裴峥。
裴峥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裴峥来到这个村子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被这恶鬼缠上身了!
时雾捏紧了手中的符纸,霎时间惊惧得要命,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一股绝境中的蛮力,竟直接拿掌心贴着两枚符纸直接贴在那人脑门上。
霎时间,那只手松开。
时雾凭借着惊人的求生欲,眼疾手快地将人推出门去,落下门栓,反手将其中一张打在门上。
他听到脚步声响起,缓缓走向侧面的窗户,又在那只手伸出来即将扒到窗户的瞬间将窗也关上,啪地一声拍上另一张符纸。
月光下,那人没有影子。
可窗户纸外,却依稀可见人影。
那人影似乎还打这一把黑伞。
黑伞,时雾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他的心脏咚咚咚跳得无比剧烈,几乎就要跳出嗓子眼,喉咙口都是一片滚烫地干涸着,大口地呼吸下,细嫩的喉咙管几乎被冷空气冻得要裂开。
好难受,好害怕。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走了么,离开了么。
还是,依旧在外面。
时雾不敢开门看,也不敢缩回床上睡,他就这样坐在凳子上,紧紧地盯着门窗位置地两道符纸。
门外安静无比,似乎只剩下风声。
时雾缓缓地走近门,想要将外面的动静听得更清楚些。
就在他即将走到门前面时。
咚咚咚。
恶鬼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时雾吓得再次一脸退了好几步。
没,没走!
那恶鬼用的裴峥的声音。
温柔中似乎又有些迷茫,“姜念,你怎么了,怎么把门关上了,开门啊。”
时雾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就害怕。
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耳朵,浑身都在发抖。
“你,你生气了么。你先开门,外面很冷。”
“姜念,姜念。”
“滚出去!”
外面逐渐安静下来。
时雾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两道符纸,好在,那符纸似乎厉害得很,一直坚持到天快亮了,都没有损耗多少。
直到清晨,天边开始翻起鱼肚白。
平,平安夜。
难以置信,竟然……竟然是平安夜。
时雾眼底一片乌青,有些憔悴地盯着门的方向。
鬼消失了吗。
终于,终于可以眯一会眼了么。
住在隔壁的赵灵第一个起床。
刚拿着刷牙杯子出来,余光扫到什么,手里的东西乒里乓啷落了一地。
立刻惊呼一声,“小裴,你,你怎么睡在外面!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连个外套都没穿,呀,都,都发烧了!”
时雾刚刚才有些撑不住地睡过去,门再一次被拍动,赵灵拍门拍得有点急,险些把上面的符纸都拍落了。
“姜念,姜念你出来!”
时雾缩在被子里不敢动,拿枕头蒙着耳朵。
他似乎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谁敲门都不敢动弹一下。
最后还是宋重打开门,把已经冻得发烧,几乎失去意识地裴峥扶回了自己房间。
赵灵这次是真的相当火大,说话的语速又快又急,指着时雾所在的房间方向。
“姜少爷半夜不知道发什么火,把人家直接赶出门外了。”
“其实我昨晚听到一点动静,但我以为后来他进去了。”
“他怎么脾气这么大,外面零下四度,他怎么敢的。”
“裴峥对他还不够好吗,他简直比阎王爷还难伺候。天哪,烧得这么厉害,这可怎么好。”
刚把裴峥扶进来的时候,他手脚已经冻得像冰块一样,可是脑袋又滚烫无比。刚把他放进温暖的被窝,霎时间体温就直接飙升到四十度,人都快烧出毛病了。
“我真的快忍受不了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就裴峥这样的好相貌,如果不是姜念一直压着他的资源,他早就大红大紫了,除了S.G难道我就没有别的公司能签了吗,非得受这口气吗。”
“实在是太不把人当人看了!”
赵灵直接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这是蓄意谋杀!”
可惜依旧没有信号,电话拨了好几次,怎么也也拨不出去。
化妆师小周也开始有些着急,“赵姐,没事……您,您先别急,张叔和刘哥那都有药呢。”
“40.5度了,不行,超过41°就会有永久性损伤的危险,快,先给他把消炎药喂下去,灌也得先灌进去!再多拿两床被子过来,暖手宝也给他放进去,看看这村子里有没有什么老中医什么也可以,买点草药熬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