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和徐家同时设宴,关系近的下午就来了,没收到邀请的,也照样能进来喝一杯喜酒。嫁女儿这件事,要在亲朋好友、列祖列宗的见证下进行,才算是正式。
沈春娴中午就没吃饭了,水也不让她喝,免得她在婚礼过程要小解。沈春娴起的太早,眼皮一直往下合,就主动给自己盖上了盖头,在盖头的阴影里,端正的坐着睡觉。
房间里的人都不知道她睡着了,直到接亲的人来了,女眷们远远的就爆发出尖叫,七手八脚的关上了门。
沈春娴身体一抖,就也被惊醒了,把掉在脚步的盖头重新捡起来。
女眷们抵住门,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 :“考他,快快快,咱们准备的小纸条呢?”
把纸条上刁钻的问题都说了一遍,有的答不出来,从门缝里塞进来几张银票,一直塞一直塞,落在地上一大堆,沈春娴的大姐终于志得意满的打开门,放人进来。
外面的光照进来的一瞬间,一只温热的大手也拉住了沈春娴,匆匆带着她往外走,沈春娴视线往下,只能看见他穿着喜服的腰身,和黑面的祥云靴。刚到门外,还没下台阶,就有人把徐晏温撞了一个踉跄,牵着沈春娴的手也被迫分开了。
沈春娴又看见沈三哥在自己面前蹲下了,沈三哥一边对着另一边大喊:“都是亲哥送嫁的,你急什么急?”
接着就没有人上来抢沈春娴了,沈春娴趴到沈三哥背上,沈三哥对着谁又扬威耀武了一番,才背着沈春娴往外走。她必须从正门出嫁,走到大厅时,沈家亲戚朋友的欢声笑语也传来了。
沈春娴给沈大人和钱夫人敬茶后,进入花轿,沈三哥这才退场。
接到了沈春娴,花轿就会走,等沈春娴一走,沈家的亲朋好友们就会同时开席庆祝。
沈春娴从轿子帘往外看了看,见沈大人一脸如释重负,正在和连襟说话,沈春娴两位舅舅则穿着寒酸的长袍,拘谨的坐在角落里。
从沈家离开,花轿绕繁华大街走了两遍,到徐家后。徐晏温按规矩轻轻踢轿,沈春娴已经头晕脑胀,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等外面渐渐寂静了下来,才想到自己也要踢一脚,做完流程后外面再度恢复了热闹。
接着又跨火盆,拜天地父母,将沈春娴和徐晏温送进新房,床上全是带壳的果子。沈春娴连坐也没有地方坐,无奈的退到一边,就看见一个大娘砰的一声把一个胖娃娃扔上了床上。“小铁娃,上去给你哥哥压床。”
这个胖娃娃年纪不大,但是很壮实,穿着开裆裤,高兴的在床上爬来爬去,捡被子里的桂圆花生吃。这样的滚床童子尿在床上更加吉利,所以大娘一直在旁边鼓舞,“小铁娃,尿啊,婶婶怎么和你说的?”
沈春娴表情一凝,同时好像听见,旁边的徐晏温呼吸猛地重了。
好在胖娃娃还是没尿,被抱走了,大家也都离开,剩下精疲力尽的沈春娴和不知道什么心思的徐晏温,又经历了掀盖头和交杯酒,终于把所有流程完成了。
沈春娴脱了鞋,叹气的把自己移到床上,脸上精神萎靡。
见她对光屁股胖娃娃滚过的床毫无芥蒂,徐晏温沉默了一瞬,选择暂时忍下不吭声,毕竟是头一天,他不宜表现的太刻薄,便柔声说:“去洗洗吧。”
沈春娴已经准备睡了:“什么?”
徐晏温站在门口,眼神也微妙的疑惑:“沐浴,水已经准备好了。”
沈春娴也吃了一惊,“不是早上才洗过吗?”说完她又怕被误会不讲究,补充道:“这个天气不能洗太多次,我会生病的。”
况且两人折腾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沈春娴累的直接不想吃饭了,他怎么连饭都不吃就要沐浴了?
听见这个理由,徐晏温只得妥协,声音低低的道:“那我去洗了。”
沈春娴疲倦的点头,“哦,你自己去吧。”
等他一走,半雁要端饭进来,沈春娴没有半点胃口,说不吃,叫她打水进来。勉强洗漱了躺进里面,贴心的给徐晏温留下了外面的位置。灯还没灭也不能影响她的睡意。新房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就连墙壁都散发的是不同的味道。
不过这张床真不错,精致的让沈春娴都多看了两眼。
今晚莫名觉得安全,细想想可能是徐晏温表现的太无害的原因。她脱的只剩下中衣,裹在自己的被子里,面对着墙即将陷入梦乡。
没过多久,听见徐晏温的脚步声,他坐到床边,沈春娴以为他也准备睡觉了,没想到他伸出手,在温暖的被窝里摸索了一顿方位,想要解沈春娴的衣服。
沈春娴睁开眼睛,惊恐的抓住他的手:“你干嘛?”
徐晏温漆黑的眼眸此时有些侵略性,他敛下眼,只留给沈春娴一个侧脸,喉结几次滚动,哑着嗓子说:“我看看罢了。”
他是个成年男人,自然有男人的劣根,虽然抗拒和人肢体接触,但夫妻间床榻的欢乐对他来说也极有诱惑力。更何况这是天经地义的,人又是他早就接受的,他已经暗暗期待了一天,为此还加快了沐浴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