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你预料的那般。
翌日清晨。
继国缘一把你贴身携带的桧扇, 当着继国岩胜的面交还于你时,他脸色突然就变得异彩纷呈起来。
好看极了!
你坦然接过桧扇。
简单道谢,就让继国缘一先下去。
“怎么回事?!”
继国岩胜望向你。
嘴角抿成一条线, 第一次在你面前展露属于上位者的慑人威压。
饶是你早有心理准备, 也还是本能后退了一步, 生怕他暴起伤人。
可很快,你就稳住了。
你不慌不忙展开桧扇。
半遮着脸, 饶有兴趣欣赏着他冷沉的面容,眉眼微弯:“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继国岩胜眉头紧皱。
你:“东西丢在他那儿, 他送还给我,很正常吧?”
继国岩胜:“怎么丢的?”
你笑眯眯:“你猜?”
继国岩胜目光一凛。
有那么一瞬, 他似乎是想要发火。
可很快, 他就猛地背过身去,不再与你对视, 只能听见他低沉压抑的声音缓缓传来:“羽衣, 你要记得,你是继国夫人, 万事要以继国家为重。”
你差点没乐出声。
笑死!
他一个家主,家业妻儿说舍就舍了, 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指点你怎么做合格的继国夫人?
“你在教我做事?”
你倏然合上桧扇。
扇骨落在掌心, 发出清脆的飒响,“既然非要去做什么猎鬼人,那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无法庇佑家族的家主, 与死人无异。”
“不要再用继国家主的身份发号施令。”
“如果不服气, 现在重新做出选择还不晚:一是自己来, 不要寄希望于我;二就是乖乖闭上嘴巴, 不要惹我生气。”
“岩胜,你选哪个?”
他避开了这个问题。
用复杂失望的眼神扫了你一眼,仿佛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女人:“羽衣,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你笑了。
慢悠悠晃到他跟前。
指尖捏着扇骨,轻浮挑起他的脸:“这样才像是一家之主啊。不然,你希望我整天以泪洗面,卑微地祈求你回心转意吗?”
“你们男人可真是奇怪……”
“希望女人是个人,却又不希望女人真的是个人。”
这样说着,你踮起脚尖,贴在他耳边,湿润温热的气息吹拂着他敏感的耳垂,语气真诚又困惑,“要我说,虽然你们都是些没用的废物,尽会惹我生气,但你弟弟,确实比你强……各方面都比你强。”
“岩胜……”
“当初继承家主之位的,怎么不是处处比你强的弟弟呢?……该不会是你父亲脑子不好使吧?”
你踩着他的逆鳞蹦迪。
可继国岩胜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错。
即使被你从头否定到脚,甚至拿他的心理阴影取笑,他也没有恼羞成怒一把掐死你。
呼吸凌乱片刻,很快就又恢复正常。
他掌心抵住你额头,将你从身上推开:“缘一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
你将手里的桧扇开开合合,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声响,“……那是哪样?”
继国岩胜默了默。
他没再跟你纠缠,径直走了出去。
你站寝室门口。
侧着头,瞧着着他略显匆忙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廊屋拐角,不以为意地摇了摇手中桧扇。
他不会立刻崩溃,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可是从小生活在他父亲的高压统治之下,这样都没有长太歪,足见心理之强大。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一开始,你就没试图做他的master。
你根本比不过继国缘一。
而他的心、他的意志、他的灵魂,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是继国缘一的形状了。
妄图取挂逼而代之,是非常不靠谱的事。
你只会用他的master,给予他全方位无死角地真诚否定,等他承受不住崩溃自杀,你跟孩子自然可以重新获得顺遂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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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家主之位传给尚且年幼的长子后,继国岩胜揉了揉抓着他衣袖不撒手的长子脑袋,叮嘱了一句“要听母亲的话”,就头也不回地跟着继国缘一走了。
日迫西山。
你搂着玩累睡着的幼子,坐在廊檐下,百无聊赖眺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耀眼的霞光将你丝制的打褂都染成鲜艳的红色。
很快,长子从前院回来。
你笑盈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长子挥退家臣,坐到你身边发呆。
不知过了过久。
他似乎终于鼓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