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丈夫积福修德。”
“现在天色已晚,如果大家没有落脚地,也可以在庄子里暂住。”
风雨渐疏。
庭院笼着淡淡水雾烟气。
流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片刻后,透过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一道不屑的男声从人群中传来:“我怎么知道你说得就是真的……”
有他出头,流民群中质疑的声音渐渐多了。
“我可不觉得贵族能轻易放过我们……”
“没错,我也不相信他们!”
“他们这是怕了吧?因为害怕会被杀,所以,平日里高高在上,就连瞧我们一眼都觉得脏眼睛的贵族,如今也会伏低做小了……”
“呸!怕了,还这么瞧不起人,只拿出这么一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可不是嘛,真是该死的贵族!”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火气越大。
“要我说,反正我们大家都已经活不下去了,不如直接干票大的!就这点钱,根本不足以维持我们所有人好好活下去,倒不如趁机把庄子洗劫一空!”
“杀了她!”
“对,把他们这些该死贵族都杀了,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对,杀了他们!反正他们只有这几个人而已,我们迟早能赢……”
……
……
护卫们立刻握紧长刀。
你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更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不仅有备而来,还根本不愿意善了。
“你们疯了?!!”
就在流民骚乱渐起之际,一道锐利高亢的女声,越过快要失了智的人群,清晰传过来。
那是个年纪稍长的中年女人。
她浑身湿透。
怀里却稳稳抱着一个被斗笠和蓑衣罩着的孩子。
黑漆漆的雨幕中,女人的眼睛分外明亮,像是燃烧着灵魂的火焰,有着不可逼视的凌然神光。
此时,她仿佛被激怒一般,抱紧自己的孩子,将前面碍事的男人强横撞开,愤然脱离那群失去理智的流民队伍。
“别忘了!”
“我们最开始,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可现在,你们在做什么?!”
“他们帮忙,你们还要把他们杀了,是生怕自己能从检非违使手里活下来罢?!”
“想找死,别拉上我!”
厉声怒斥完,女人没再看昏了头的流民一眼,转而毫无俱意直面护卫手里的利刃,即使抱着孩子的手臂在发抖,也倔强同你四目相对。
“我不需要钱。”
你听到她这样说。
似乎生怕你没听见,她又急切地重复了一遍,“我一点钱也不需要。”
“早就听闻,产屋敷家的小公子自幼疾病缠身,有他所在的地方,医师和草药必然齐备。夫人,我不要银钱,只求您开恩,让医师救救我的孩子!”
“自从我们流离失所,她就一直高热不退,如今,就连气息都开始逐渐微弱起来……”
你愕然。
本以为他们是真豁得去,为了活下去,大人小孩齐上阵。
没想到……
这种出乎意料的震惊,在你目光触及她怀里一动不动,仿佛没声儿的孩子时,直接化作紧张的心虚。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种事,不要啊!
你忙止住她的话头,立刻给她指了一名护卫:“别说了!赶紧随他去寝殿!医师和药材都在那里。”
女人先是一愣,旋即不可思议地望向你:“您、您是同意了?”
“举手之劳,有什么好同意不同意的!”
你催促她赶紧去。
小孩子身体弱,病情拖久了,难保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你才不要担责!
女人千恩万谢。
跟着护卫径直去了后院。
被女人毫不留情叱责一通,流民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似乎在苦恼到底要不要刀了你。
你觉得这种情况似乎还可以抢救一下。
于是,继续加大筹码。
“我知道,这些钱财,无法给予大家富足的生活。”
“不过——”
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淡定,仿佛刚刚被吓得手脚发软的不是你,“如果诸位想要拥有更好的活下去,倒也可以来产屋敷家工作……”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一时的手头宽裕,哪比得过稳定高薪的工作?
而且,你有自信,一定会成为打工人都喜欢的那种怨种老板。
——不花自己的钱,就是这么自信!
“不必如此麻烦。”
蓦的。
一道声音从你身后传来,粗暴否决你的循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