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准备后事吧。”
外面的人一听立马闯了进来。
宋柏赶紧解释:“伤得实在太重了,这一路又耽搁了些时辰……”
男人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银子递过来:“多谢郎中帮忙诊治,这是药费。”
宋柏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没治好不收钱。”
男人沉默的走到病床前,打算把床上的死者带走,他刚抱起尸体,脚下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宋柏吓了一跳,连忙喊医馆里的伙计过来帮忙,把人抬到旁边的隔间里。
“爹,这两人是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在医馆门口,说是行商在路上遇见劫匪受了伤。”
宋玉竹心想,这俩人可不像行商,且不说死的那个人腰间戴的玉珏,上面雕刻得可是云龙纹,哪个寻常百姓不要命敢佩戴那样的玉珏?再说持刀这个男人,举止间进退有度,更像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护卫。
顾不得多想,两人赶紧去给晕倒的男人诊脉。这次是宋玉竹坐诊,宋柏在旁指点。
修长的手指在他腕上一搭,宋玉竹的眉毛立马拧成了疙瘩。“爹,快把他身上的衣服剪开!”
宋柏抄起大剪子剪开衣带,掀开衣襟一看,好家伙,这小子够能撑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根断了的箭头!
宋玉竹拿手试探的碰了碰,男人发出痛苦的□□声。
宋柏沉声道:“这种箭带倒钩,插的太深了,贸然拔出恐怕会引起血崩。”
宋玉竹当然知道,箭头的位置就在心脏旁边,如果处理不当会伤到心脏周边的血管引发大出血。
父子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得动刀子取。”
宋家的医典上记载,老祖宗活着的时候就给人做过开腹手术。
“高宗十三年,有男子腹大如孕,疼痛难忍,每日食饭三碗而不解。遂开刀取之,后大安。”这个病用现代话说就是严重的肠梗阻,大便解不出来把肚子憋大了,宋老太爷直接开刀把人给治好了。
可书上写的和真正实施起来有天壤之别。
“玉竹啊,待会你帮他施针止痛……我拿刀取箭头。”宋柏紧张的擦着汗,吩咐伙计去拿工具。
太爷留下一套精铁铸的刀子,放在箱底已经几十年了,年幼时父亲曾经拿出来给他看过一次,如今真让他施刀心里实在没底。
“爹,你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这箭头要是再不取出会危及他的性命。”医者仁心,宋柏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年轻人死去,好歹试一试,万一能救下来呢。
不一会伙计抱来一个精巧的木头盒子,里面装了一整套用精铁打造的手术工具。有刀子镊子夹子,居然还有粗细不同的缝合针。宋玉竹仔细看了一下,虽然这些工具模样怪异,但锋利程度绝不亚于现代用的手术设备。
伙计端来烧开的热水,宋柏把工具扔进去滚了滚,算是简易的消了消毒。他一手握着刀子,另一个手在男人胸口比划着,迟迟不敢下手。
宋玉竹见他爹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干脆开口道:“爹,你帮他施针镇痛,我来开刀。”
“啊?竹儿你能行吗?”
宋玉竹心想,自己外科主任岂是白当的?上辈子做过的手术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上千场,取个小小箭头这有何难的?
不过在这种环境下做手术他也是第一次,手里这把奇形怪状的手术刀用着也不怎么合手,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我试试吧。”宋玉竹从父亲手里接过刀子。
宋柏松了口气,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让他给活人开刀太强人所难了。
宋玉竹先让宋全在屋里点好蜡烛照明,再用熬好的三黄水(黄连、黄芩、黄柏)把箭头旁边的皮肤消了消毒。这个朝代的酒达不到医用酒精的要求,拿来消毒搞不好里面的细菌更多。
擦拭完宋玉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眼父亲,宋柏已经用银针封住男人的痛觉,朝儿子点了点头。
刀子在男人的胸口轻轻地割开一条线,鲜红的血珠顺着刀口涌了出来,宋柏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宋玉竹仿佛又回到了手术台上,神情专注又冷静,双手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一边开刀一边止血,还能熟练的错开血管和筋脉,准确的找到箭头勾住的位置。
箭头是用冷铁铸造,足足三寸有余,刚好卡在患者的肋骨中间,往外拔时废了不少劲。宋玉竹手上的力道有限,实在拔不出来只能让外面的宋全过来帮忙。
宋全哪见识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一边哭一边拔,最终好不容易把箭□□,蹲在外面哭了半个时辰。
取完箭头,宋玉竹开始缝合伤口,整个手术过程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宋柏的针灸功夫了得,丝毫没让床上人感觉痛苦。
宋玉竹看着他胸口上用羊肠线缝合平整密实的伤口,满意的点点头。悄悄打开脑海里那本书,见数字从(89/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