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姨母来的时候,简若宁她们几个都没有放假,可见赵夫人并不重视这位苏姨母。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简若宁终于见到了这位苏姨母以及两位表姑娘。赵夫人准备了席面,算是接风洗尘,也算是介绍,因为都是女眷,就摆在了明心堂的西厢房。
赵夫人向来不耐烦长篇大论,说话也简洁的很:“这位是你们的苏姨母,到咱们家小住月余。”简家姊妹四个一同见礼,齐齐唤了声苏姨母。
这位苏姨母梳着圆髻,穿着雪青色方锦碧草纹长裙,除了头上簪着的金簪以及两个大金耳坠之外,身上再无其他值钱的首饰。
锦缎是早两年流行的方锦,瞧着已经穿了许久了。不过她为人倒还和气柔善,听见简若宁姊妹四个齐齐见礼,倒也一人送了一个荷包算是表礼。
“你们家这四姊妹当真是天仙般的人呦,以往在永州,那当真是一个也难见,如今来了京城,一下子瞧见了四个,我今儿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收下表礼,赵夫人又开始介绍起苏姨母的两个女儿,她指着其中一个身穿姜黄色杭锦双鸳鸯裙,头戴赤金并蒂莲花华胜,又着并蒂海棠点翠步摇,手戴如意玲珑玉镯,年纪颇为大一些的说道:
“这是你们的表姊妹苏静欣,如今十七了。”
又指着另一位身穿银红色棉绸平绣双鱼纹长裙,头戴银莲花步摇,青玉耳坠,年纪稍小一些的说道:“这是你们的表姊妹苏静语,如今十五了。”
苏静欣瞧着活泼开朗,极为开朗热情,几句话就聊了起来:
“各位妹妹们好,我今年十七了,因生的早,在正月里,只怕要比各位妹妹都要大呢,若宜你是几月里生的啊?”
简若宜答道“我是四月里的生日,比表姐小几个月呢。”
苏静欣笑了一声:“那感情好,在座各位就都比我小,我又多了几个妹妹,当真是喜事。”
和苏静欣的开朗大方不同,苏静语人如其名,安静不言语,苏静欣都说了半天的话了,她却只说了句:
“宜表姐好,宓表妹好,容表妹好,宁表妹好。”然后就不说话了,只默默在一旁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静欣还在说着永州好玩的地方,赵夫人就笑道:“果然都是孩子,一起说说笑笑的也就熟稔了,那咱们开席吧。”
饭桌上,苏静欣长袖善舞,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冒:
“我们是打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京城这么大的世面,如今进来侯府,那真是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一般,处处都雕梁画栋,当真是好大的宅院。今儿又见了姨母这样端庄大气的人物,当真是开了眼了。
听闻泓表哥今年就要春闱了,年纪轻轻就已有功名在身上,我还当公府侯府的公子哥都是目不知书、不学无术的呢,谁承想也有泓表哥这样的少年英才,姨母您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还有两位表姐,当真是出落的花儿一般,见了这样标致的人物,倒是让我羞愧的不敢见人了呢。”
苏姨母也时不时的夸几句:“也是我没福气,膝下只有二女,没能生个儿子,原先在家的时候你就是头一份的出挑了。
现如今一看,还是这样的好福气,雍容华贵,竟然没半点老态,又有三个孝顺体贴的儿女承欢膝下,当真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啊。
我这两个女儿,大女儿顽皮的很,有一张巧嘴,惯会讨巧,小女儿又是个闷葫芦,坐在哪里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还是你这两个女儿生的好,大女儿端庄大气,小女儿机灵聪慧,我这两个女儿加起来居然一个都比不过,这次来得叫两个丫头多跟跟妹妹学学,以后出落的端静娴雅,我也就不愁了。”
赵夫人生平最得意之事有三,一是出身显赫,赵家祖辈几代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从小就金尊玉贵的养大,又是家里的长房嫡长女,从小就是独一份的宠爱。即使父亲妾室众多,子女众多,也终究待她与其他妹妹不同。
二是选对了人,嫁了个好郎君,十分上进,如今已经官至户部侍郎,又有侯爵的尊位,她出门谁不尊称一句侯夫人。
三是生出来三个放在京城圈子内都不输的孩子,多少勋贵人家的子弟玩物丧志、放浪形骸、骄奢淫逸,活脱脱一帮子酒囊饭袋。
只会躺在祖先的功劳簿子上睡大觉,将祖产,家业都败光了,还得家里人替他们收拾烂摊子,遮掩着。
可她的三个儿女,大儿子年少中举,眼瞧着就是能封侯拜相的人物。大女儿虽然和她不亲,可被郡主教导的也是气度不凡、小女儿就更不用说了,花容月貌,又名声在外,要不是当今天子已经年老,当皇妃都使得。
苏家姨母连同苏静欣这些话可谓正戳中了赵夫人最得意的地方,赵夫人自然是听的极为得意,觉得这位堂妹人真不错。
到最后赵夫人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散席了之后,她还特地嘱咐道:“都是一家人,既然来了,那就放心在侯府住着,有什么缺的,尽管打发人来要,你们的住处在华芳馆,等会儿叫齐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