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确实在福州。
而且通过那边的军法处,已经悉数找回来了。
在找回来后,福州兵团的司令差点被吓到心梗。
因为冯竹夫妻收集的资料,远比部队能想象到的多的多,解放至今,总共也才十来年,大陆的防空领域,远不及跟西方烈强合作的,对岸那么完善。
而冯竹夫妻通过祁局长和祁科长,搜集了空军大部分密电的波段,且整理,装订成了册子,那么一份重要的情报,一旦被带到对岸,对岸的空军部门,就可以直接监听大陆所有的军方通讯了。
当然,既然东西找回来了,通知全军更改频率,波段就好了。
可万一东西被带到对岸了,在防空领域还不完善的今天,将要造成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而马小义,只要把东西带到对岸,此生的高官厚,怕是就享之不尽了。
也是万幸,东西找回来了,那可怕的一切,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跟儿子对视,就连驾着战斗机,在解放战争中经历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场空战的冷师长都少有的失态,甚至吓出了一身冷汗。
后怕,太后怕了。
还有就是关于地下党员的资料了。
冯竹整理了一份从解放前到如今的,很多被秘密处决的,地下党员的资料,其中就有冷峻的前女友的一份。
她的名字叫毛素英,而据福州兵团的反馈,对方遗留了十几份书信,且还有大量的照片,以及,目前,通过资料,兵团已经派人去搜寻她的骨骸了。
“骨骸在什么地方?”冷兵问。
冷峻说:“照地址来看,那个地方目前是一处海鲜加工厂,晒干,腌制海鲜的地方。”
还真是,又臭又糟污。
毛素英有洁癖,生前最讨厌的就是臭鱼烂虾,结果那帮该死的敌特,把她处决在了一个海鲜加工厂里。
冷兵捏着拳头,胸中溢着满满的悲愤,却又是那么的无力。
冷峻再说:“福州兵团的司令要来空院汇报情况的,那些毛素英女士写给您的书信和照片,届时他也会一并带来给您的。”
冷兵的记忆里,毛素英是个温柔,内敛,羞涩的女孩子,可她又是那么的大胆,能在遍地的国人尚且麻木时,勇敢的站出来闹革命,做地下党员。
俩人其实只处过一段时间,之后冷兵的部队调离,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他不知道那么内敛,温柔一个女孩子,会给自己写什么样的信。
他想看看信,可又不想,因为他记忆里已经没有她的模样了,但他却是她死前唯一的念想和希望,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份念想和希望。
.........
父辈的感情问题,姐姐冷梅比较喜欢操心,总记挂着,想用各种办法促使父母和解,复婚,想让家回到曾经其乐融融时。
但冷峻无所谓,在他看来,父亲反正也很少在家,而且他但凡在家,母亲总是能熬多晚就要熬到多晚,平常还好,如果第二天有演出,经常只睡三四个小时就要爬起来去排练。
父母离婚了,母亲终于可以不用等他,睡个安稳觉,挺好。
再说了,从此刻父亲少有的失态与痛苦中,他能感觉出来,父亲对那位十八岁就死了的女孩子,有着多么深的记挂。
他一已度之,虽然他和陈思雨也只是刚刚开始谈恋爱,可万一哪一天,陈思雨没了,不在了,他是绝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的。
冷峻临要进门,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您明天还在北城的,明天,我跟您谈谈北城小将们。”
福州兵团的司令是坐的专机亲自来汇报情况的,还带着信,在冷峻想来,老爹肯定要留下来看信,看那位毛女士留下来的照片。
冷兵却在摆手:“不用,北部战区情况很紧急,明天一早我必须回去,毛素英留下来的东西……信你寄给我就好,照片不用给我了,送到烈士纪念馆即可。”
冷峻看了看表,说:“东西大约再有四个小时就到了,您再等等吧。”
他有点搞不懂,既然父亲那么在意那位毛素英同志,怎么就不多等等,拿到她的信和照片再走。
但冷兵再未说什么,转身,佝偻着背,蹒跚着步履,往招待所去了。
望着寒风中踉踉跄跄的,父亲的背影,这还是头一回,冷峻蓦然惊觉,他那个高大的,帅气的,如山一般高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老了。
“对了爸,既然你明早就要走,回家一趟,我有件事情,必须现在跟你说。”冷峻说。
冷兵精神很不好,也怕吵醒前妻,遂摆手说:“算了,有什么事明天等我回去了,打电话再说吧,快回去休息。”
“不行,必须是现在,因为它事关陈思雨,还有,北城那帮臭老九的生存环境问题。”冷峻打开了门,说:“进来吧,这件事咱们必须现在就聊。”
……
晚饭那会儿没来得及说,而现在,冷峻得跟老爹好好盘一盘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