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乌鸦一般黑,姜兄看淡就好。”徐问淡然的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姜和面上露出几分愤懑,亦是端起酒杯痛饮而下,“谁说不是呢,要我看,这宋庭立国百余年,百姓未有一天过过好日子。”
徐问望着一脸疲倦的姜和,“不行的话,姜兄不必在官府中死撑,大不了退下来…”
姜和摇摇头,“我不能退啊!如今那太监陈让要求真定府境内,所有官员用徭役治水,任用帮派势力驱赶百姓,如今有我在,帮派还不敢太过猖狂,我若是退了,外城数万户百姓,就全完了!”
“二郎,你知道吗?这几日我带人去外城巡逻,那群帮派如今已经肆无忌惮,我亲眼目睹,一户人家中,有三个女儿,在其家中男人去服徭役后,三个女儿被十数个混混糟蹋,还被人光着身子拉着向惜春胡同那边走去…”
说道这里,姜和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拳轰在石桌上,桌角瞬间破碎…坠地。
“如此行径,光天化日,还不是个例,那群人…那群人简直不再是人,便是往常内城大家,又有几个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干这种事情!”
他原本以为,好不容易凭借发现血杀堡谋反的消息,借此突破融血境,便可借着武力还五常县一个朗朗乾坤,却没想到,妖魔武者在这场席卷宋庭大地的巨浪中,连炮灰都称不上。
徐问听着姜和的诉说,眼神飘忽,似如那年再度来到定水岸边。
‘二郎,你娘…去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如是,我等为之奈何!”
“徐兄此言,便是演武堂那群夫子都说不出,当浮一大白。”
姜和下意识的端起铜樽,却发现杯中已空,回想徐问方才的那话,画面涌上心头,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他受这几日总督挥下监工行事的冲击,只觉得徐问那句话简直将宋庭立国百年的风雨全部囊括,回想那种种画面,脑中冲击更甚。
徐问看着姜和,他不得不承认,此人是他穿越以来,所见过的第一个为民着想,甚至于愿意为民而向上级抗争。
他不知道姜和的经历,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养成这般习惯。
只知道,他心中其实是佩服姜和的。
坦白来说,他并非什么好人,若是从一些角度来看,他如今绝对称得上杀人如麻,就像那句话所言,每个人无论心底阴暗与否,总是向往光明的。
“二郎,怎么不给姜哥倒酒?”
嫂嫂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沉默,她从屋中出来,给姜和倒酒。
姜和连忙推辞,“弟妹不用,你忙你的吧,我不喝了,晚上还要出去巡逻。”
嫂嫂听话的放下酒壶,“那就不喝了,正事要紧。”
姜和笑了笑,有意驱散两人方才谈话中的伤感,“今日衙门要分肉,晚些时候你我在痛饮。”
徐问摇头,“行了姜兄,你我之间何必在意那些,不如带回家让婶婶补补身子。”
嫂嫂也在一旁说道,“姜大哥,你就不要客气了,上次还多亏了你呢。”
“你我兄弟,无需客气。”姜和笑着说道,“不过,徐兄最近要多加小心,弟妹也尽量不要出门,不要被那群总督军看到,不然免不了麻烦,晚些时候…再告知徐兄弟城外乱象。”
徐问点点头,“这段时间,我会在家的,多谢姜兄告知。”
“好了,不坐了,我该出去了。”
姜和说罢,洒脱起身,从一旁穿上蓑衣,向外走去。
徐问叹息一声。
只是平静的日子比徐问想象中更短一些。
前世他只活到南军入城,后来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
定水不退,想必这群吸血的蚱蜢是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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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和未来,徐问便悄然去了卢家。
应怜儿趴在徐问肩头,狠狠的在徐问肩头咬了一口,却将自己的牙齿磕的生疼,一巴掌将徐问手中的绝学拍掉。
“能不能不要看这些书啊,作弄人家很好玩吗?”
徐问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压下应怜儿的脑袋,“怜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作弄你呢,不过都是些闺房趣事罢了。”
“哼,明日要去见卢家的护院首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
“怎么了?”徐问将手中绝学放下,面容冷峻的说道。
应怜儿脸上闪过一抹讥讽,“不自量力的蟊贼罢了。”
徐问倒是谨慎,一五一十全部问清楚后,便不再纠缠。
原来卢家一直在城外支持了一伙名叫黑风寨的山贼势力,其大当头乃是卢家护院出身,最近回来听说卢老爷依旧闭关不出,嚷嚷着要见一见卢老爷。
第二天。
卢家。
应怜儿站在最前方,徐问跟在她身侧,像是个护卫一般,之后则是卢家忠于应怜儿的人。
不消片刻,一个身材魁